谢凝的状态不太好，全程都被江白搀扶着，他的家和江白上次看过的并无甚区别，只是院里凋零的树让这院落充斥着一种萧条冷寂感。

这时候也顾不得女男大防，江白扶着他躺倒卧室的床上，期间谢凝时不时咳嗽两声。

江白给他盖上被子，随后下床点灯。

烛火明明灭灭，墙面上照着江白的身影。

“先生，我去给你倒杯水。”她走到不远处的桌边拿起茶壶倒了杯水，她碰了碰杯盏，皱眉，是凉的，现在天还冷着，可不能喝凉水。

“先生，这水是冷的，我去厨房给你烧个热水，你等会儿。”说完就跑出去找厨房。

……

“先生，水热好了。 ”江白坐在床沿边手里端着热水。

谢凝紧闭着眼，喘着气，并无应答。

“先生？”江白靠近了一点又喊了一遍。

【他之前风寒未好，之后为了挣钱又过度操劳，积劳成疾，目前来看，他发烧了，有点严重。】系统告诉她。

江白摸了摸谢凝的额头，额头很烫，她神色变得凝重。

“现在这医馆都关门了，我先问问他家里还有没有药。”她推了推昏昏沉沉的谢凝。

“先生，先生，你家家里还有退烧的药吗？”她重复了好几遍，过了很久，谢凝虚弱的声音响起，“没，没有。”

江白抿唇，古代发烧治不好是会死人的，她问系统，“系统，商城里应该有治好发烧的药吧？”

【有的，宿主，但是吃下去就起效的药属于更高位面的东西，他的身体承受不住，这里的世界法则也不允许出现太过超前的东西，就比如起死回生药。】

“那什么药是谢凝可以吃的。”

【现代的药可以。】

江白明白了，“好，你给我兑一个。”

【好的。】

江白手里出现了一盒药，她把药冲进水里搅拌均匀，然后半扶起谢凝，“先生，起来喝水了，张嘴。”

谢凝迷迷糊糊被江白扶起靠在她肩上，嘴巴碰到一冰凉的物体。

他听见头顶传来声音，“先生，张嘴。”

他咽了咽干涩疼痛的喉咙，听话地张嘴，温热的水流划入他的口腔，他配合的咽了下去，嘴角留下的液体也被人轻柔地擦了去。

【这水的味道有点奇怪。】

他迷糊地想。

“系统，接下来怎么办，等着吗？”

【宿主可以给他擦擦身子降温。】

“行。”

江白打了一桶水过来，然后坐到床边掀开被子，开始解谢凝的腰带，手被拽住。

她停下动作看去，只见谢凝喘着粗气红着眼角看她。

“先生，我是要给你擦身子降温，不动你。”江白闻声解释一句。

也许是发烧导致他神志不清，谢凝很快松开了手不再坚持。

于是江白继续，她抽开面前人的腰带，剥开衣物，露出光洁的身体。

“冷，好冷……”

“马上就好了，先生。”

江白拿起拧干的毛巾开始给他擦拭身体，手掌心，两侧腹股沟，肘窝，足底……

她擦得很仔细，很认真，很专注，脸上丝毫没有平时的轻浮。

混混噩噩中，谢凝感受着身体被粗糙的，温热的物件轻柔拂过，渐渐地，他陷入深层次的睡眠中。

——

“公子，时辰不早了，该歇下了。”

崔秀明木然地放下手中的书，手指被夜间的寒冻得冷硬。

他目光放在跳跃的烛火上，平静地说“再等等。”

小厮纠结:“公子，这已经是三更半夜了，小主子大概不会来了，要不您早些歇下吧，要是生病了就不好了，您……”他哑了声，因为崔秀明瞥过来的一眼是那么冷酷，让他再不敢多话。

“生病？”崔秀明忽然微笑，笑得意味不明。

小厮低着头噤若寒蝉。

“好了，你先回吧，我一个人再坐会儿。”

“……是。”

小厮脚步轻轻退了出去，他回头看了眼那依旧亮着灯的房间。虽说平时这位公子性格也不是那么温柔爱笑，但至少是温和的，不像方才投过来的一眼是那么恐怖，让他到现在都心有余悸。

只是，他有一点搞不明白，这位公子对小主子……

明明以前他从不会等小主子的，甚至小主子不来他反而更高兴，可现在却……

公子真的还讨厌小主子吗？

——

清晨，天色微明，谢凝睁开眼，神色有些恍惚，他盯了会儿床顶，准备起身坐起，额头的毛巾掉下来，他抓住，手里染上了冷湿。

他顿住。

忽然，他摸了摸身体，发现，发现没有一片布料。

昨晚的一幕幕在脑海里浮现。

有江白扶他回家的，江白给他倒水的，江白脱……还有擦，谢凝不敢再深想下去，赶紧准备穿衣服，不想惊动了床边的人。

江白半醒不醒的模样，语气模糊:“先生，你醒了，身体好些了吗？”说着想伸手探向他脑袋，被猛的躲开。

“啊，抱歉。”江白自然的缩回手。

这态度反而让谢凝不知所措，他捏着被角低头不语，想到昨日的重重，一时无法面对面前的人。

许是江白看出了他的心思，她笑笑:“昨日先生发烧，我怕出什么事，所以擅自……先生放心，我不会以此要挟你什么的，这件事就当没有发生过，不会再有第三人知道。

还有……之前的事情，是我不懂事，报恩什么的，先生忘了吧，不必当真，也别让自己再那么劳累了，以免再生病。

既然先生无恙，我就先回去了。

之前的事，抱歉。”

谢凝怔愣，他望着江白远去的背影，再次回想昨晚的一幕幕，张口想说些什么，最终欲言又止。

【宿主，你为什么要道歉？】

路上，系统问。

“因为我，间接害得别人生病，不得道歉？”江白反问。

如果不是她之前以报恩要挟，人谢凝也不会辞职，少了一份收入，也不会为了赚钱报恩以此累到自己，导致病情加重，毕竟古代生病是会死人的，所以她觉得自己有必要道歉。

系统又问:【那么宿主为什么不让谢凝重新当江府的教书先生呢？反正没有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我娘重新找的先生人家教的也挺好的，一样认真负责，无缘无故的，我干嘛把人家辞退。”

系统不说话了。

“好了，不说了，我得赶紧回去睡觉，昨晚忙活了那么久，困死了。”

昨夜谢凝一会儿喊冷一会儿喊热，真是折腾的她够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