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条件

可陆玄傻吗？如果不是有着非常自信，敢这么玩儿吗？

就在徐少白动手的一瞬间，陆玄也做出了相对回应，那种回应没有疯狂的对攻，没有凶悍的出手，只是他的身体，虚幻般的消失开来，消失的原地，惊现一个更大的黑洞。

更大的黑洞，仿佛万洞之母，旋转的轨迹极尽虚幻，不断在空间中扭曲着。

那种旋转看似慢，实则快到了一种极限，只在刹那，便将徐少白的攻击完全吞噬。

“怎么会这样？”徐少白愣愣的站在那里，目光一片呆滞。

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那是只有宇宙中才存在的…无边黑洞。

这一刻，他仿佛终于了解了青年的秘密，可是一切都太迟了。

旋转的黑洞慢慢消失，后见到一个身背石棍的青年自黑暗中走出。

剑眉星目，气势盖天，周围黑洞旋转，头顶神印浮空。

他依旧帅气而潇洒，只是那嘴角边，却荡漾着一抹邪气的笑。

“看见了？”被黑暗包裹的陆玄，淡淡的问道。

反噬袭来，令徐少白额头见汗，但在这一刻，即便那种反噬的痛苦，都没有见到陆玄震惊。

他就犹如地狱修罗，忽然的出现这片时空，让一切存在，都感受到了恐惧的颤抖。

“我我我…”徐少白开始结巴起来。

“我原本打算将你一起带出去的，但是你却想杀了我，那你猜，我会不会放过你？”

陆玄邪魅的一笑，“更何况，你逼我用出了那种力量，如果传出去，我想会有很多人来夺取我的黑洞之灵，我也将永无宁日，所以…死吧。”

黑暗到了一种极致，是一种什么概念？

杀伐，毁灭，都不足以形容，那是一种毁天灭地般的残酷，和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孤独。

“不…放过我，我愿意为你做一切，啊…”

最终，徐少白被无边的黑暗所吞噬，那种吞噬之凶，甚至连骨头都没有剩下。

望着这一幕的发生，练落雪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她并不惧怕死亡，但若死在那种黑暗之中，相信没有人会不恐惧。

她亲眼见证了一切，那个青年的手段，简直恐怖到了一种境界。

他到底是谁？是人还是鬼？还是神佛还是魔？

此刻，练落雪的脑海中有着无数的问号。

“谈谈吧。”慢慢坐了下来，与练落雪相对而坐。

尽量让自己保持一些平静，练落雪深吸了一口气，“谈什么？像杀徐少白那般的杀我灭口吗？”

“有可能。”

仅剩下两人，陆玄再没有了避讳，“毕竟你发现了我的秘密，如果说出去，会给我带来大麻烦，相比于活人，我更相信死人，因为她永远都不会出卖我。”

话很冷，有着无穷的杀机，那种杀机让练落雪意识到，面前的青年，不是在开玩笑。

“那为什么还不动手？以你现刻的修为，想要杀我似乎易如反掌。”练落雪苦笑着道：“感觉自己精明了一辈子，最后却连雨欣长老都不如，她都比我眼睛清亮，最起码相信了你。”

陆玄赞同的点了点头，“嗯，你虽然眼睛长得挺漂亮，但确实有点瞎，居然相信那么一个轻狂家族子弟，我都替你不值。”

“嘲笑我吗？”

抱着必死之心，练落雪道：“说句实话，刚刚我还以为我胜了你呢，你会带我离开，直到你暴露了实力，我才知道我输了，因为我的生命和你的秘密相比，或许一文不值。”

黑暗中，陆玄笑了笑，那样的笑容，仿佛让他又回到了最初模样的少年，不再有一丝杀气。

却如练落雪所言，修仙界从不缺美女，美女和宝物相比，对于修行者来说，后者更重要。

所以练落雪说了实话，在她认为，事情到了这一步，前者更不会放过自己了。

“承认了吗？”

陆玄淡淡道：“不过你确实挺厉害的，刚刚要不是徐少白对我起杀心，而你又没看到我的秘密，我想输的那个人一定是我，因为，我没看出来你说谎。”

“我本来也没说谎啊。”练落雪解释道：“我刚刚说的都是真的，何来谎言之说？如果有，便是我知道你的心里，只不过想羞辱我一下而已，而我却没有给你那个机会。”

“额，这妞也太聪明了点吧！”这是陆玄内心给出的评价。

“那如果是我现在想要羞辱你呢？”陆玄的眼睛，看向了不该看的地方，其内闪烁着属于人类最原始的欲望。

那种欲望，练落雪曾在无数个男人的眼睛里见到过，当然很明白意味着什么。

她冷艳的脸上出现一抹羞红，随即苦笑着道：“我还有反抗的余地吗？”

“别说是在这里，我气息受到了压迫，就算是在外面，以你的手段，想要对我怎么样，我也没有反抗的资格吧？虽然我并不知道你的那种神秘力量是什么，但是我相信你之前说的话了，就算我们几个联手，你都能瞬间杀掉我们。”

最早见面的时候，面对徐少白的咄咄逼人，陆玄确实曾说过这样的话。

那时候，不仅是徐少白，就连练落雪都认为那是一个少年的年少轻狂。

却不想今天这里，那被认为的轻狂少年，却展示出了让她都心神颤抖的恐怖实力。

“那你是认命喽？”陆玄凑近了一点，甚至闻到了练落雪身上淡淡的幽香。

“认命了，不认命又能怎样呢？”

练落雪道：“其实这些年，我也有些累了，为了这个天宫，我付出了太多，甚至都快没尊严了，到处去求人不说，还要用自己去换取一线希望，我都感觉自己很掉价。”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对我做过什么后，能把这座大阵修复，可以让那些弟子有地方修炼，别再受人欺负，这是我最后能付出的了，当然，我知道我没资格要求你什么，不过，看在我还能为你做些什么的份上，答应我最后的请求，行吗？”

说完后，练落雪的美目中，仿佛有着恳求之色涌动。

那是来源于一个女子生命最后的恳求，在这最后的恳求中，她甚至放下了身段和尊严。

曾几何时，她也曾高高在上的骄傲过，却随着天宫逐渐衰落，她不得不放下那种尊严，到处奔波的四处求人，只为了作为一个宫主肩负的责任。

她是伟大的，同时，她也是悲哀的。

而陆玄，又怎能忍心对一位如此善良又美丽宫主下手？

最终，她收回了落在练落雪身上的手，缓缓道：“你赢了。”

一句你赢了，彻底收起了那份杀心，展现出了热血男儿应有的气度与担当。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练落雪道：“你…不打算杀我了？”

“我实在想不出任何理由来杀你。”陆玄缓缓道：“谈谈合作吧，我在这里还有一年的时间。”

“那你不怕我把你拥有神物的事泄露出去吗？”练落雪道。

陆玄想了想，“我有点相信你的为人了，一个能为了一些毫不相干的人放弃自己的尊严和底线，我想这样善良的女人，应该值得我信任的。”

练落雪有着短暂的沉默，而后轻点螓首，“谢谢你。”

那一句谢谢你，包含了太多真诚和自己的委屈，练落雪没想到的是，最终把自己看的通透的人，竟然是一个陌生的少年。

陆玄摆了摆手，道：“我会帮你恢复五峰聚灵阵，现在，你应该相信我有这个实力。”

闻言，练落雪点了点头。

“在这一年的时间里，我会尽量的辅助你，争取让黑暗天宫重回巅峰，但到底能到什么程度，我不敢打包票，我只能尽我所能。”

“那你有什么条件。”待陆玄说完，练落雪问道。

“条件？”

这个问题陆玄还真没有想过，因为他能来这里，根本就是因为罗灵儿，并不是为了得到好处或者当英雄。

“算了，什么条件不条件的，我没想过这个问题。”陆玄混不在意的道。

这次，轮到练落雪惊讶了，这家伙，也有点太伟大了吧。

“真的不提吗？就算你要求我陪你，我想我也会答应的。”或许在这一刻，练落雪能做的，也只能是这个了。

并非她下作，她只是感觉对面前的少年，太过于亏欠了。

又或者，她只是想恶作剧一下面前这个俊朗少年。

“算了吧，我不是徐少白，那样没底线的事我还不屑去做。”陆玄摇了摇头道。

在这一刻，练落雪忽然发现，面前的这个少年，貌似杀伐果断的外表下，藏着一颗菩萨的心。

那种心纯净，慈悲，没有丝毫污点。

这还是练落雪成为武者几百年来，遇到的最正派的爷们儿，虽然他还只是一个小家伙。

忍不住的她，想多看两眼这个少年，甚至想把关于他的一切记在心里。

陆玄被看的发毛，“你干啥？”

练落雪：“不干啥，就想看看你。”

陆玄：“我有啥好看的？你是不是闲的？”

练落雪：“我没闲，我就感觉你挺帅的。”

陆玄：“能不能别在这么严肃的时刻说这种话题？我正在装爷们儿呢好吗？万一我被夸得飘了，忍不住的笑出来，那之前不是白装了吗？你说尴尬不？”

练落雪被陆玄一本正经的样子逗得差点笑出来，原来，他还是一个偏偏少年郎啊，一样有着纯真的一面，那一面没有杀戮，没有冷酷，有的只是关于青春年华里的青涩，和一点点的笨。

“好吧，那我也严肃点，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这样的气氛才对啊，陆玄装作老成般的样子先是思考了一番，后道：“当前最重要的先把聚灵阵修复好，不然没有聚灵阵，再给天宫一万年的时间，也是一潭死水，根本吸引不了优秀的武者。”

尽管陆玄说的根本就是废话，但练落雪还是很认真的配合着，“嗯，你说的有道理，那就听你的。”

不得不说这样的捧人方式，做的恰到好处，让陆玄心底那份被崇拜的虚荣，瞬间就上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