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溟也是暗叹不已：“用你们的话说，叫做造化弄人。两人疗伤期间，求生意志坚定的本位面展昭占据了主导地位，他几乎吸收了主位面展昭绝大多数生命力与气运。导致主位面展昭衰弱到半步都离不开修复液的地步。哪怕他勉强离开，也会因为生命力和气运被夺，随时随地都能发生意外。他的身体足够虚弱，对于我来说就是一个极好的载体。我能够进入他的意识海，夺取身体控制权。”

凤溟滔滔不绝地说了一通。白玉堂却半个表情欠奉。

这种自己发现了大转机，要捡到宝了的兴奋，迫不及待要和人分享的情感，结果却只换来对方木头一般的反应，着实令凤溟气愤不已：“白玉堂，你是被吓破胆了吗？”

白玉堂淡淡道：“你想如何，不必告诉我；展昭如何，也不必知会我。怎么做是你的事。有本事你自己搞定，你离不离开我的身体，我已经不在乎。相反，这次要不是你及时接管身体，孩子们就都没了。说起来，我还要谢谢你！”

白玉堂说得真诚，凤溟却听得惊悚：“这是——”他犹疑不定地盯着白玉堂看了好一会儿，感觉又回到了最初，他根本无法威胁到白玉堂，只能一直被他压制的憋屈的状态。

他前思后想了好一会儿，一咬牙，喝道：“我来就我来！不过你别忘了，我可是顶着你白氏少主的脸去算计展昭。以后你在江湖上的名声休想好得起来。”

白玉堂嗤笑一声：“你以为如今的我，还会在乎这个？”

他站起身来，意识海里的自我形象，其实是人的潜意识的自我认知。他并没有如外在身体那样仍然是金冠红袍的新郎装扮，而是回归了最初的白衣胜雪，公子如玉：发髻高束，嵌玉祥云浮雕纹的银冠，半披下来的长发如玄缎般流光潋滟；长眉入鬓，桃花眼顾盼生辉，琼鼻若雪山横亘高原；唇不点而朱，眸似寒星，万事不萦于心。

“凤溟，我白玉堂冷心冷性，八年来没有谁入得了我的心——唯独一个灵儿。她是我的劫，也是我此生唯一的求不得！”

白玉堂握拳重重敲打在自己的心口。眼中红血丝密布，哽咽道：“是我没保护好她。让人钻了空子。可是眼下除了报仇，复活她才是最重要的事。从前你算计，我亦有私心，便将计就计，但总归落了下乘，灵儿遇害，未尝不是我的报应！而今你要做什么，不必鼓动我。展昭自有他的缘法，躲得过是他的幸运，躲不过是他的命数。我不会再插手他的任何事。只要灵儿活过来，她想怎么样都可以！”

凤溟不可思议地打量着他：“你这是放下了？”

白玉堂惨然一笑：“不放下又能如何？一切的一切，不过是起源于我的不甘心。灵儿说得对，我活得自私又自我，从不顾及她的意愿。如今，我只想让她活着，活在我看得见的地方。就已经是上天的恩赐了。哪里还敢再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