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若有所思，质疑道：“你这说的是不是市井流传的话本一类？落拓文人为生活所迫虚构的东西，也有参考价值？”

凤溟道：“你们的虚构文学，千百年来，基于六道轮回、因果报应、天人感应、五行生克的宇宙观、世界观，已经构建了一个庞大的自圆其说的解释‘天地人鬼神’体系。而三千大世界、诸天法界，犹如恒河之沙，不可胜数。但存在即合理。同样的，你们自以为只用作消遣的虚构文学，却不知万千小世界中，当真就有一个完全吻合的小世界运行着。若无外界介入，该世界就是那虚构文学的现实版。”

如此超出地球人常识认知的解说，令展、欧二人面面相觑、半信半疑。

欧阳春想起北地游牧民族流传极广的神话传说，忍不住道：“落纸成文的虚构故事会有对应的小世界，那口口相传的神话传说呢？”

凤溟摇头笑道：“文学对应小世界的前提，是该文所描述的世界，合乎宇宙间基本法则，而不是你们现有自然科学知识体系所能发现的法则。通俗点说文学的，高于自然探索发现的，是因为文学能够设定某一世界观，从而自圆其说、自成体系。”

展昭的思维方式更偏向于理性分析：“是否因为文学设定的框架，可以容忍宇宙法则自行演绎，所以无数小世界，出于概率的巧合，就会有一真实世界与某虚构文学对应？”

凤溟难得的对展昭投来称赞的视线：“你说到了核心要点——确实就是概率巧合。你们想想，九曲黄河万里沙，有无数沙数的世界，仅就你们银河系中的恒星，用黄河之沙来形容都勉强，更何况能诞生文明的行星只能作为恒星的附庸？而宇宙间有数以亿万计的如同银河系一样的星系。如此一来，宇宙间基本法则却是有限的，以有限数来全排列，无论怎样的排布，都超不出无数沙数的小世界。”

欧阳春此时也回过味来：“你刚才提到的全排列，是不是说宇宙法则其实就是数的法则？”

凤溟摇了摇头：“数的法则，物质转化的法则、虚实法则……你们地球文明后来发展出数种影响力广泛的文明，这些名词都出现在文明体系的解说系统里。但是最接近本源法则的却是你们古地球华夏文明的以《易经》为源头的道体系！所以出现神级文明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接着，大约是想起欧阳春所说的民间传说，凤溟话题一转道：“可是口口相传的神话传说不一样，众口相传，添油加醋，谬误频出，前后矛盾，自然就达不到自成体系、自成逻辑，也就无法有一个现实小世界与之对应。”

展昭若有所思道：“所以，你的意思是，那《封神演义》构建了庞大的六道轮回世界，故而也有一个真实世界对应。里面所揭示的修鬼道的局限性，在我们这个世界也同样会出现？”

凤溟点了点头：“确实如此！”

展昭心头一颤，脱口而出：“那我们所处的世界是不是也是一本话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