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心中不悦，忽而神色变幻，绽开一抹如沐春风的微笑，对着林思嘉伸出手道：“灵儿，接下来还需要你来同我演一出戏。”

“什么戏？”林思嘉十分防备地看着他，总觉得他在挖坑。

“白玉堂，开什么玩笑？你白家树大根深，利益盘根错节，你带灵儿一起，跟入龙潭虎穴有什么区别？”

展昭是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他自然猜得出这厮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直没放弃哄骗灵儿正名——无时无刻不在营造灵儿已经是他白家宗妇的声势。

相比较起来，林思嘉自然更信赖和亲近展昭，因此点头附和道：“泽琰，我就不用去了吧？总感觉自己笨笨的，时常脑子迷糊，怕误了你的事。”

白玉堂挑高眉毛，左右睃了二人一眼，忽而嘴角上勾，满满的恶意和戏谑：“既是如此，那我们三个谁也别想置身事外，都一起来吧。”

展昭总觉得对方没憋什么好屁，冷哼一声道：“你要如何解释我和灵儿参与到你白氏内部事务中去？”

“不是要反人性设定吗？那就玩个大的。要激发那群老家伙的欲望，不亚于让他们觉得抓住了我一个大把柄，甚至可以找到冠冕堂皇的借口轰我下台。”白玉堂摩挲着下巴，视线在展昭与林思嘉之间来回穿梭，嘴角的笑意怎么也下不去。

然而，等到展昭与林思嘉听完白玉堂所谓的灵魂互换的对外说辞计划，二人不约而同一副被雷劈了的神情，看怪物一般看向白玉堂。林思嘉直接起身离桌，退到了窗户旁背对着二人。

展昭何其正直守礼，谦和温雅？也被白玉堂这个脑洞大开雷得不行，气得伸出手指连点对方，想要斥骂又顾忌打老鼠伤着玉瓶儿，恁是“你你你……简直荒谬！”地斥骂了一回，剩下的却怎么也说不下去。

白玉堂不以为然，单手捏着天青烟雨的名贵茶盏，拇指食指中指转着圈子，微笑看着金黄色茶汤里浮浮沉沉的嫩黄茶叶，抬眸睨向窗边背对着他们的林思嘉，幽幽道：“灵儿，你在提议反人性策略时，其实已经设想过这种状况了吧？”

林思嘉脊背一僵，终于还是回过身来，神色复杂地看向二人：“是，我有想过。这或许是我在生死之间，存在与虚幻之间，被困入梦境之后激发出来的恶魔的一面。所以，展大哥，泽琰，你们鄙视我，疏远我，甚至骂我，我都不会怪你们。”

展昭剑眉拧了拧，似有不忍，摇头道：“灵儿，一念天堂一念地狱。纵使我们所在世界为虚，但我们体验为真。心有恶魔，那就造个笼子关好。万恶淫为首，论迹不论心，论心天下无完人。”

林思嘉一笑倾城，显得纯净而透彻，沉默一瞬，整个人如被深渊寂灭笼罩。

忽而，她一挥袍袖，双眼泛红，嘴唇哆嗦，低声嘶吼道：“我为什么要给自己造一个笼子？我为什么要循规蹈矩按照别人设定的路去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