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天，督查组强势“攻陷”了各级各部门，正式对全省2020年省、市、县三级重点项目展开全面核查。

于此同时，对18名以各种理由推诿扯皮、阻挠督查组工作的领导干部进行严厉的调查、审查！

对于请病假者全面进行体检，对于事假者全程调查行踪轨迹，想方设法揭破他们的谎言，对组织不忠诚、不老实这个天大下帽子直接扣了来，然后深挖谋后指使主谋。

小斌的“小题大做”引起了那些领导的恐慌，纷纷跟专案组交涉，并向上级领导反映，甚至问题被反映到了中JW，但结果是石沉大海、杳无音信！

都是些“小角色”，哪经历过中JW的“狂风暴雨”？几个回合下来，这些“小卡拉米”交代了，供出指示他们“请假”的领导们，犯不着为了这点小事把自己定义为“反革命”，这些人吓人了，上纲上线一套一套的，好像自己犯了天的错误！

领导们能量大，这点小事让他们去应对吧！

拿到“口供”后，小斌向王鸿涛进行了通报，然后直接闯到省政府大院“拿人”！

在众目睽睽之下，带走了省发改委主任、省财政厅长、省审计厅长、省住建厅长、省交通厅长，引起了全省震动，而给出的理由竟然是“荒谬”的：丧失理想信念，对组织不忠诚不老实，指使身边人对抗国家审查，表里不一，阳奉阴违，欺上瞒下，搞两面派、做两面人！

真是事情小到不值一提，帽子扣的比天大，真他妈的神操作！

常务副省长苟德贵火冒三丈，亲自去和小斌交涉，得到了一句轻飘飘的答复，意思就是：中JW办案，闲人免进！你一个副省级干部，打听个锤子？算个鸡毛？

感觉受到莫大侮辱的苟德贵，去向省委书记林羽告状，控诉张小斌的“恶行”！

林羽听后也来了火气，决不能让外人在我的地盘上瞎胡闹，于是一个电话打到了王鸿涛那里，开口便语气不善：“GW，张主任过分了吧？这点小事值得吹毛求疵、小题大做吗？无缘无故带走了几名重要岗位领导，工作怎么办？”

王鸿涛丝毫没有客气，说道：“接受组织审查是每个领导干部的责任，如果真的存在问题，把他们继续放在领导岗位上会产生更大的损失。再说，纪委是支持清欠工作，并不是清欠领导小组成员单位，我无权过问，如果觉得不妥，你可以向他们上级领导反映！”

推责任、打太极，谁不会？两人心知肚明，谈话不欢而散。

小斌把人带走后，直接消失，根本没打算让这几个人“囫囵身”离开。立即对几个厅长展开最凌厉的手段，尤其是杜龙、孙少杰，每人“包干”一人，力争要用最快的时间将他们“拿下”！

这个拿下可不仅仅是让他们承认对抗组织的错误，而是贪腐行为！

林羽自然不甘心，电话直接打给了陈德明书记，可陈书记连电话都没接，秘书的答复是书记没空！

林羽淫侵政坛多年，自然有自己的门道，开始私下打听。但令他恐惧的是，以前的“老关系”们竟然对他含糊其辞，没有透露任何实质性的信息。只有一个关系特别深的“老哥们”说了一句：保重！然后打死都问不出来一个“屁”！

如果没有敏锐的政治洞察力，林羽也坐不到这个位置。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闭门谢客，仔细思考，寻求应对之策。

项目督查工作正式开展后，各组工作人员陷入极度的震惊！

这里的腐败问题和腐败现象好像都不用查，明晃晃的摆在那里，连掩人耳目都省了！

自调查组进驻后，疲于应付各种举报，而且调查取证相当的简单，只要你查，就能有真凭实据。

仅仅一天时间，督查组查处问题项目600余个，汇总上报后，小斌和游世霖给王鸿涛汇报，请示下一步工作方向。

看到汇总的问题后，王鸿涛感叹道：“传言非虚呀！这里不是土豪，经济全国垫底，以前和西南地区都是贫穷的代名词。如今再看，滇贵川发展迅速，这里早被甩出几条街。原因何在？官场生态失衡，官员不作为，腐败严重就是最主要的原因。

你们看看，将近16亿的扶贫工程，为什么会出问题？预算、测算一条公路的价格，不是难事。难道相关部门都不知道？所有官员都会被蒙在鼓里？如果真不知道，他们就不配坐那个位置！

几乎所有大型工程后面，都趴着几条臭虫。怪就怪在，就像约定俗成，民不究，官不管。或者即使有人想发声，都会被扼杀在摇篮里，一手遮天，不让民众发声，这样的荒唐事竟然发生在信息高度发达的今天，奇哉怪哉！”

王鸿涛感叹道：“我国的文脉始于甘。这里是农耕文明的发祥地，有河西走廊粮仓，诞生了人文始祖、医学鼻祖等贤哲名士。有七处世界文化遗产，丝绸之路贯穿全境，有雪山、冰川、草原、湖泊、河流，也有森林、戈壁、沙漠、丹霞、雅丹，地质地貌丰富多彩，几乎所有的旅游元素都能在甘肃境内看到。

山川美丽，风光旖旎，但父老乡亲日子过得艰辛而憋屈。按理来说，这些原本能够变得更好，可硬被他们弄成全国最穷！

小斌，线索有了，涉及到不少人，我的意见是，查吧！你把程序履行好，不要让别人说三道四，我会亲自向德明书记汇报！”

小斌只是坚定的点了点头，无需言语。

王鸿涛对游世霖说：“小斌的工作量，在这里我们暂时借助不到地方政府的力量，项目核查由督查组负责。有了新的线索后直接移交给纪委专案组。”

最后，王鸿涛郑重表态，涉及到任何事、任何人、任何项目，都要一查到底！

前两日的顾虑、困惑，在碰到种种乱象后，早就被丢在了“爪哇国”，王鸿涛觉得自己骨子里还是个“愤青”，没办法视而不见。

下午下班后，省委书记林羽来到王鸿涛下榻的酒店，登门拜访，王鸿涛没有避而不见。

见面后，两人连客套都省了，直奔主题。

林羽拿出了诚意，说道：“GW，100万以内的欠款，省委、省政府一定会按照清欠工作要求，按时间节点完成！”

王鸿涛微微点头道：“那我就感谢你对清欠工作的支持！”

“督查组400多人，对重点项目进行审查，我倒不是说不能核查，但确实影响到了下面地市、部门的正常工作开展，同志们怨声载道，都来给我反映。

今年是具有里程碑意义的一年，是我们党成立100周年，也是实施‘十四五’规划的开局之年。我们要开好局、起好步，谱写新篇章，抖擞精神、提振精神，想干事、敢担当、善破难，努力将光荣与梦想刻画在工作之中，容不得半分耽搁！GW，您看能不能把督查组撤回？需要省委、省政府做的，您尽管吩咐！”

讲大道理？王鸿涛表示，你这点水平我还真没放在眼里！说道：“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腐败是政治生态最致命的污染源，如果任由腐败现象滋生蔓延、腐败份子为所欲为，经济社会发展从何谈起？我觉得磨刀不误砍柴工，只有坚决铲除污染源，使全省各级充满正能量，政治生态才能山清水秀，才能发扬为民服务孺子牛、艰苦奋斗老黄牛的精神，不畏艰险、锐意进取。

新年新气象，百年大党风华正茂，中华儿女意气风发，甘省不能成为例外、特殊，我觉得项目核查要持之以恒的坚持下去。说句不好听的，很多地方已经烂到根里了！混水摸鱼的蛀虫，能坏一锅汤的过街老鼠，不揪出来能行吗？作为省委书记，这个觉悟得有吧？一个正常的社会，公权力应该得到有效监管，民众的舆论和批评至少能让官员们在行使公权力时有所忌惮，可在这里却是逆行倒施！”

林羽压抑住怒气，说道：“你不能说在一家餐馆的菜里吃出苍蝇，就证明一个城市的所有餐馆都有问题。几个工程项目有问题，不代表所有工程和官员有问题，不能就此否定了全省干部的兢兢业业，没理由成为质疑的扩声器！”

“林羽同志，要不要我举几个、几十个、几百个例子？督查组手里有上万封举报信，几乎每秒都有举报信涌入，你再意识不到问题的严重性，是要出大乱子了！关于这里的种种乱象，我会如实向中央汇报！”

“GW，您指示吧，如何做，才能放过这里！”

王鸿涛笑了，说道：“林羽同志，你可以质疑我的年龄，质疑我的能力，但不能侮辱我的党性！请你自重！”

又是不欢而散！王鸿涛意识到，一省交到这种人手中，绝对是巨大的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