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哥，话不要说的那么难听，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句话还是你以前教过我的，我现在不是学的很好。”岩山抓了抓后脑勺，脸上满是憨厚的笑。“更何况，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和你站在一起。”

“说完了吗？”余凉再次打断两人的对话。“我赶时间送你去死。”

“就算这样，你以为我就怕了吗？”副人格冷笑。“一个手下败将而已，我随时都能捏死他，你在得意什么？”

“我没有得意。”余凉平静的叙述。“虽然你一直都在按照我的预想做事，但我还是很不爽，尤其是……”

她回头看了一眼伤痕累累的沈泽洵和司泊彦。

“我现在很生气，你可能会死的痛苦一些——”

“想要我的命，不可能……”副人格再次变得疯癫，整个人如同地狱的恶鬼，带着孤注一郑的决绝。“你去死吧——”

余凉站在原地没有动，周身魔气开始翻涌。

她刚想抬起手，收回司泊彦的警棍，突然，一道消瘦的黑色身影出现，扑在了她的身上。

“小凉，我想——保护你——”

司泊彦的声音沙哑的厉害，浑身的黑气将他的脸完全遮了起来。

余凉不清楚，他是什么时候恢复感知的。

能在这么多黑气的笼罩下清醒过来，足够说明他意志的坚定。

可她没想到，他恢复意志的第一件事，就是挡在自己的面前。

“你知道，我死不了的。”余凉伸手接住司泊彦缓缓下坠的身体，眼中满是复杂。“你——不恨我吗？”

“我只是想——救你，无关你——会不会死。”司泊彦费力的抬起手，落在余凉的脑袋上，轻轻的揉了揉。

就像从前那么多次一样，冷冽的声音也被刻意的放轻、放缓。

“你帮了我们——那么多，我又怎么会恨——你。”

他自嘲的笑了笑。

“说来——你也——不信，到——现在，我还觉——得，小凉不——会害——”

我……

最后一个字没有落下，司泊彦的手就从余凉的脑袋上垂了下来。

他没能救得了母亲，至少救下了小凉……

余凉茫然的看着面前的司泊彦。

副人格乘机，再次蓄力，挥出了第二棍。

另一道身影也扑了过来，挡在了余凉和司泊彦的尸体面前。

“我会保护你——”沈泽洵也像初见时那般，信誓旦旦的对着余凉保证。“哪怕付出生命……”

这是他欠她的，无论她的身份是什么，无论当初是什么情况，他都始终记得要保护她。

“……为什么？”余凉不明白。“这一切都是我计划的，包括沈青山的死。”

“相信……”沈泽洵嘴里不断的溢出鲜血，声音却无比温柔。“你不会……害我……”

他想说，他虽然不理解余凉为什么这么做，但和司泊彦一样，心底就是有声音告诉他，他们的小凉，不会害他们。

沈泽洵无声的看着余凉，被黑气笼罩的面容下是淡淡的笑意。

可余凉却听到了他心里的声音。

“如果没有审判，你会让我们，包括我的父亲去死吗？”

余凉看着沈泽洵，认真的摇了摇头。

沈泽洵看懂了，笑的更加开心。

他抬起手，也想揉一揉余凉的脑袋，可见到自己的手上满是鲜血，只好停在半空。

“我们——是——队友，也是——朋友……”

余凉伸手接住了沈泽洵落下的手，轻轻合上了他带笑的眼睛。

“系统，他们好像和你说的不一样……”

不是说只要她帮助他们拔出心魔，就会反目成仇。

他们为什么还愿意救她，欣然赴死。

“系统也不知道，可控参考的案例太少，得不出定论——”

系统的屏幕上满是乱码，最后只能得出一个结论：

“人类的情感，无法用数据推算——”

几乎没有人类可以突破黑气的禁锢，司泊彦和沈泽洵做到了。

系统不知道那是一种怎样的力量，明明在之前，两人并没有表现出极为突出的力量。

最终，它只能将这一切归咎为，余凉在他们心中占据了极大的分量来解释。

毕竟，在不知道余凉的身份之前，他们就对她很好。

“这下，我看还有谁帮你挡着——”两次进攻都被人挡下，副人格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

她第三次举起警棍……

“它是我在第一个世界随手找过来，送给司泊彦的。”余凉将两人的尸体轻轻的放在地上，站起身来。

“这些东西对我来说，如同废铜烂铁，毫无作用，可司泊彦却小心翼翼的将它保存的很好。”

只见她举起手，对着空中随意一挥，警棍停在半空中，上面的电流突然不受控制的疯狂上涨，甚至已经超过了它本身承受的范围。

副人格目光瞬间变得惊恐，反应过来后，想松开手扔了它。

可警棍就像是有了意识，无论她怎么甩动，始终牢牢黏在她的手上。

“司泊彦以后用不到了，也轮不到你这样的人随意践踏。”余凉捂着胸口，那里盛满了滔天的怒火，催促着她将一切都毁灭。

终于，警棍的电流已经达到了极限，本体无法再承受住这强大的力量，在‘胡妩媚’的手中轰然炸开。

“啊——”看着被炸的血肉模糊的半只手臂，‘胡妩媚’很希望自己就这样晕过去，这份疼痛，让主人格来承受就好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无论她用尽什么办法，始终没办法将主人格切换回来。

“这个时候才想着逃脱，已经晚了。”余凉收回手，朝着‘胡妩媚’一步一步的走过去。“我一向不喜欢亲自动手，就算打架，惯用的也只是板砖，可这一次，你成功让我舍弃了这一切——”

她的手带着不容拒绝的气势，直接放在‘胡妩媚’完好无损的另一只胳膊上。“你不是很喜欢电人吗，自己也试试……”

比警棍更加强劲的电流通过余凉放在胡妩媚胳膊上的手，劈天盖地的在她的身体里游窜。

可‘胡妩媚’惊恐的发现，无论电流多强烈，身上多么疼，她就是没有晕过去。

“我不想这么轻易的放过你，游戏才刚刚开始，怎么可能让你晕过去。”余凉读取了‘胡妩媚’的心理，冷声说道：“我要让你也尝一尝，刚刚司泊彦和沈泽洵所承受的痛苦。”

电流还在持续，‘胡妩媚’坚持不住，跪在了地上开始不断抽搐。

这一刻，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也深刻的体会到恶魔与人类之间的差距。

“我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求求你，饶了我吧……”

忍着剧烈的疼痛，‘胡妩媚’开始跪地求饶。

她一边抽搐一边磕头。

可余凉显然不打算就这么算了。

她将手从‘胡妩媚’的身上拿开，让她得到片刻的喘息。

去又在她松了口气，以为终于得到解脱的时候，余凉一个过肩摔，将‘胡妩媚’狠狠的砸在地上。

“这是沈泽洵教我的，很久没用了，有些生疏，力道也小了一些，你凑活受着。”

余凉踩在‘胡妩媚’的后背，用鞋子不断的辗磨。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真像一条可怜兮兮的丧家犬，我也想看看你的脊梁有多硬……”

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胡妩媚’亲口对着沈泽洵他们说过的。

“给我一个痛快，让我去死……”‘胡妩媚’还在挣扎，不断的后退。“我再也不敢了，我——”

她跪在地上，不断的磕着头。

“我给你做走狗，什么事都听你的，求你，不要再折磨我了……”

“我说过，已经晚了……”余凉再次拽着胡妩媚的胳膊，如同甩鞭子那般，不断的将她砸到地上。

最后一下，‘胡妩媚’被砸到了树上。

和安正庆死前的遭遇一模一样。

只不过，余凉下手要更重亿些，‘胡妩媚’已经躺在地上，浑身上下如同一条没有骨头的鱼，勉勉强强的抬起了脑袋。

“现在，你可以死了。”余凉往后退了退，看向一旁的岩山。

“作为一个组织的成员，就让你送她随后一程，可别让我失望啊——”

岩山一个激灵，冲到趴在地上的‘胡妩媚’面前，不敢有任何不满的地方，眼中满是恭敬。

下一秒，岩山毫无预兆的一屁股坐在了‘胡妩媚’身上。

“老子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不就是比我聪明一点，整天怀疑这个，怀疑那个，我看就是你自己心里有鬼——”

他肥胖的屁股直接坐在了“胡妩媚”的脑袋上，浑身开始使劲，紧接着放了一个长长的屁。

‘胡妩媚’被熏得直接翻了白眼。

“别急，我还有呢……”岩山嚣张的笑着，随后是第二个屁、第三个、第四个屁——

副人格是被直接臭死的。

她死后，胡妩媚终于有机会接管了这具身体，没等她说什么，岩山已经掐着她的脖子，将她提了起来，一拳头打在了她的太阳穴。

“那个——”处理完胡妩媚，岩山搓了搓手，笑嘻嘻的看向余凉。“我已经按照你的意思，将胡妩媚解决了，不知道我们的交易……”

“当然，我自然会说话算数。”余凉缓缓飘起，落在岩山面前，脸上的笑容不变，手已经穿透了他的心脏。

“死亡也算是彻底脱离惩罚世界……”

小小的花园，横尸遍野。

余凉转过身，在司泊彦和沈泽洵的尸体前蹲下，两只手分别搭在他们的眉心。

两人身上的黑气像是找到了归宿，疯狂的朝着余凉涌过去。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天边，毫无预兆的落下一道天雷。

“它发怒了……”系统告诉余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