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咯。”

“你说，我们今天要去做什么呢？”

“好像西城大大小小的地方，我们这几天都逛遍了。”

……

黑猫在后方默默地跟上他们，有时候云初会不经意地转过头来，黑猫总会在它还没被看到的时候藏到另一处的角落里。

云初的余光瞟到角落的黑影，佯装什么都没发现似的，和小狐狸往人少的地方走去。

嘴里还念念有词。

这家的糕点尝过了，太甜，不宜吃太多，那家的包子也吃过了，皮薄馅厚，老板又实在又大方。

小狐狸很想笑出声来。它觉得比起自己，云初更像是一个涉世未深的人，对什么都感到惊奇。云初说这是他第一次来到凡间，难免会觉得入眼的都是新鲜玩意，他在天界待了这么多年，不会觉得无聊吗？

“哎呀！”

云初的腿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下方响起一个吃痛的声音。

只见一个个头不高，年纪不大的小男孩正捂着额头，憋着眼泪，嘴里喊着痛。

他穿着一身乞丐服，乞丐服上还有好几处补丁，手里的碗咣当一声摔在地上，摔成两半。见此情形，小男孩慌张地捡起碗，“完了，完了，今天要是还讨不到钱，回去一定会被打的。”

小男孩身子清瘦，一看就是营养不良，头发也像鸡窝似的乱糟糟的，小狐狸嗅觉灵敏，闻到小男孩身上的异味之后不得不屏住呼吸，这种气味对它来说太恐怖了。

小男孩慌乱之余才想起来自己刚才撞上了一个人，而那人就站在他面前，他伸出手用力抓住那人的裤子，也不管自己会不会弄脏对方，也不管对方会不会嫌弃，张口即来，“你，就是你，就是你撞的我！你也看到了，我用来乞讨的碗是因为你才摔坏的，你今天不赔钱，就别想走！”

听他在这里倒打一耙，云初能忍，小狐狸可忍不了，它刚要蹿出身子给那小男孩一个教训，却被云初按了回去。

云初的情绪没有掀起任何波澜，“小朋友，小小年纪，怎么能说谎呢？刚刚分明就是你撞上来的吧。”

小男孩羞愤地瞪着云初，双目通红，整张脸也涨红了起来，“胡说！就是你撞的我！赔钱！不然我就在大庭广众之下扒了你的裤子，让你在这西城再也没眼见人！”

小狐狸这次是真的听不下去了，这人碰瓷不成功，拿不到钱，还气急败坏地想让云初出糗！

小狐狸亮出自己的爪子，云初不让它在人类面前施展法术，那它就挠破这个小屁孩的手。

云初脾气好，它可不是！

注意到小狐狸的躁动，云初再一次把它按下去，然后对小男孩说：“你想要我赔多少钱？”

小狐狸顶着云初的手。

这家伙是不是傻？别人碰瓷得这么明显他都看不出来？还要傻乎乎地赔钱？

小男孩也没想到云初会这么快妥协，这人一看就脑子不太好，不过也正好，他想了一个数字，得意地说：“我这个碗陪了我很多年了，怎么说你也得赔我十文钱。而且你今天还耽误我乞讨了，再加五文，总共要给我十五文钱！”

云初微微一笑，“好，不过你能先把手放开吗？”

小狐狸又气又急，它差点忍不住就要开口说话了。

“不行！我放手你要是跑了怎么办？”小男孩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脸色更红了一些，云初也听到了，无奈道：“不然我先带你去那边买点东西吃？”

“这可是你自愿要请我吃的，不算在你要赔给我的那十五文钱里！”小男孩抓住点机会就要占尽便宜，还挑衅地看着小狐狸，“你这宠物看上去很讨厌我啊，你可要把它抓紧了，别一不小心让它跳出来伤了我，不然我要你赔更多的钱。”

小狐狸真恨不得把这个嚣张的小屁孩狠狠揍一顿。

“它不是我的宠物，是我的伙伴。它不会伤到你的，放心。”云初面色依旧温和如水，小狐狸真是不知道该拿这人怎么办才好。

让你喜欢当傻好人，最后吃亏的不还是你。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小狐狸大声磨着牙，那小男孩笑得越发放肆了，一副反正你也动不了我的傲慢神态，拽着云初就要往包子铺走去。

云初跟上小男孩的步伐，小狐狸还在他怀里生着闷气，云初想要去揉它的脑袋，被小狐狸推开了。

“老板，要十个包子！”小男孩一口气就点了十个大肉包，然后指着一旁的云初，对老板说：“他买单！”

老板高兴的给他们装包子，装好之后小男孩把所有包子都拿在手上，示意云初付钱。云初老老实实地付钱。

小狐狸此时就像一壶烧开了的水，气鼓鼓的，尤其是看到那小男孩再把云初带到一个角落里用命令的口吻让他拿出要赔给他的十五文钱。

眼看附近没有人经过，小狐狸终于受不了了，在云初把手伸向下摸钱袋子的时候，小狐狸从云初怀里跳出来，直接蹦到了那小男孩头上。小男孩没有防备，刚咬下一口大肉包，还没开始嚼呢，头上就多了一只炸毛的狐狸，那只狐狸还在十分气恼地用爪子揪着他的头发，那架势，要把他头发都给扯断似的。

小男孩被呛到，不停地咳嗽，头上又是一股剧痛，他想喊疼还喊不出来，因为受到惊吓的那一刻，咬在嘴里的包子一不小心就堵住了他的喉咙，他只能猛地咳嗽，想伸手去把那只狐狸给拽下来，可狐狸偏偏不如他愿，在他头上好一阵折腾。

云初看着这小男孩被小狐狸折磨的囧样，非但没有要上前帮忙的意思，还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放声大笑了起来。

小男孩眼里都是泪花，他把包子咽下，火冒三丈地说：“你们别太过分了！”

下一秒，小男孩就化作一道黑影，逃走的同时还不忘把那些包子都给带上。小狐狸还没反应过来，脚底一空就要往下掉落，云初伸出手把它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