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连个理由都不给直接就要降了郑妃的位份？贾公公试探的问道：“皇上，奴才斗胆问一句，郑妃降位份的原因是……”

“问皇后！”皇上直接丢了一句话。

皇后在坤宁宫的院子里喂金鱼，冷不丁就听着宫外的这个声音。她循声望去，看着皇上迈步走进了坤宁宫。

皇后快步上前迎接，跪下行礼道：“臣妾见过皇上。”

“起来吧！”皇上说了这么一句，也没有伸手去扶皇后，从她身边擦肩而过，朝着大殿的方向走去。

皇后款款起身，默默地跟在了后面入了大殿。她坐在了皇上的右侧，给皇上斟了一盏茶放在了皇上的手边。

皇上端起了茶盏饮茶，一句话都没有说。

皇后目光看向了旁边的贾公公，眼神之中询问贾公公发生了什么事情？

贾公公很贴心地将话接了过来。他说道：“皇上今日来坤宁宫的路上吩咐了奴才一个事情。奴才愚笨，还想请娘娘示下。”

“公公直言。”皇后说道。

贾公公微微欠身，十分恭敬地说道：“皇上刚才下了旨意，将郑妃位为嫔位。往常降位份也总是有个缘由，也好让后宫的嫔妃引以为戒。今日皇上这圣旨奴才该如何晓瑜六宫？”

“郑妃戕害嫔妃，残害皇子。至使本为皇家血脉的叶舒远如今沦落民间。若非好心人收留，只怕皇嗣受损，这等事情皇上只是将她为嫔位，已经是仁慈了！公公只管宣旨便是。”皇后这话看似是说给贾公公，实则是在将自己这些日子调查的结果说给皇上。

“属实？”皇上原本只是觉得郑淑蓉（郑妃）是有些跋扈，但是残害皇嗣，戕害嫔妃的事情，她还不至于这么做。

“太医已经招了。而且还招了几件其他的事情。”皇后的脸色十分的凝重。

“说！”

“容妃生十一皇子难产，也是郑妃做的手脚。”

“你说什么？”容妃明明是横胎，就是当时灵兰来看的时候也没说起有中毒什么的迹象。郑妃哪里有做手脚？

“容妃生产前半个月，太医就说容妃胎位不正，当时便请了稳婆来给容妃正胎位。其实郑妃当时的胎位正常。稳婆要做的事情就是想郑妃本来正常的胎位逆转，这样生产的时候，便只能保住一人。”

皇后顿声，观察着皇上的反应。见着皇上没有要反驳的意思，她续道：“当时若是保住了小皇子，宫里只是多了无足轻重的小皇子。若是保住了容妃，只怕她以为丧子之痛也会和皇上离心。当时无论皇上选择了小皇子还是选择了容妃，都不重要了。”

“放肆！”

“皇上息怒！”皇后接着说道：“稳婆本以为此事之后，拿了银子就可以悄悄走人。但是郑妃却不放过她。本宫让人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和流浪汉一起抢一块馒头。她实在是不想再过这种东躲西藏的日子，便将事情招了一个干净！”

“毒妇！”皇上嫌恶地说道：“她这样的做事，实在不堪为一宫主位。那就不必为嫔位，直接降为美人。晓瑜六宫。”

“皇上，她到底也是毓郡王的生母，且父亲官拜中书令。皇上说什么也要顾及一些……”

“顾及！朕顾及他们颜面，他们何曾在乎过朕的感受！”皇上将手里的佛珠摔在了桌子上。

他指着贾公公道：“你去中书令郑有年的府上。责问他如何教导出如此恶毒的女儿？为官这么多年，是否也做着奸险之事？”

贾公公也领旨离开。

皇后就坐在没有说一句话，整个大殿之中的气氛十分的紧张，所有人隔着空气都能感觉到皇上的怒意。

良久，皇后才出声打破了这宁静：“皇上每日操劳国事，这些事情本不该再让皇上烦心。就好比毓郡王妃产后虚弱不能生育，郑妃便要太医下毒的事情。臣妾想着这些也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也都不想告诉皇上。”

皇后这话说了比不说还厉害！这是在皇上心口上再叉一刀！

皇上只觉得心口疼！原来郑妃的恶毒还不只是对着别人，对着自己的儿媳妇也能下得去手！

“齐涵毓中了疯人草的事情，是不是也是郑妃所为？”皇上觉得现在不能用常理来理解郑妃的所作所为。如果不是估计着齐涵毓这个皇子，他恨不得现在就将郑淑蓉（郑妃）打入冷宫。

“不是。”

“不是？那是何人所为？”

“臣妾也调阅了太医处的医案，并没有发现任何关于毓王看诊的记录。”皇后说道。

自己贵为天子，对内，保护不住自己的皇子，连后宫都是这么乱七八糟；对外，居然还要出嫁公主来平定外乱！

皇上只觉得乏力。他难道真的是老了吗？这些人开始有恃无恐？

皇上没有说话，他起身迈步离开了坤宁宫。

皇后也没挽留，起身恭送皇上。

皇上只是顿住了脚步，并头也没回，丢了一句；“灵兰今日入宫。以后她入宫的机会不多了。”

祝灵兰本也打算去拜见皇后。她从寿康宫离开之后就来到了坤宁宫陪着皇后说话。

客套的话说了一些之后，皇后屏退了左右，拉住了祝灵兰的手。她说道：“皇上看着身体康健，但是毕竟年岁已高。只怕京城之后就要乱了，你离开也算是一个好事。”

“娘娘，灵兰等着太子登基，灵兰回来看望娘娘。”灵兰看似是一句客套的话，但是却也表明了立场。自己心里是属意太子的。

皇后感激的一笑，道：“太子和夜世子本就交好。你们三人又都是普慧大师的弟子，将来定能守望相助。”

“娘娘多保重。”祝灵兰浅浅地笑着。

转眼,到了大婚之日。

正午时分,日光照耀在汉白玉台阶上,热烈耀眼。红色的地毯铺陈开来，从宫门口绵延到了大殿门口。

祝灵兰身着明红彩凤华服，长裙拽地，雍容气度，她在百官的注视之下缓步走到了皇宫大殿的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