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点头“哦”了一声，表示自己知晓了，不知为何，他不自觉地在夏云时面前，话就多了起来。

可能是因为刚刚玩游戏的时候，夏云时一直在帮自己，所以对他比较亲近。

顾言想了想，他才主动说：“你的名字很好听，你家里人应该是希望你，即便是处于困境，也要有乐观积极的精神，抓住时机，勇敢向前吧？”

夏云时这次沉默了许久，像是在回忆什么，半响，他才回：“嗯，他希望我可以不服输，坚强勇敢。”

光宗耀祖，给他长脸，有炫耀的资本，可惜，他永远也看不到了。

询问夏云时口中的“他”，很不礼貌，顾言便没有问下去。

察觉到他的情绪有些沉寂，顾言换了一个话题，主动问他：“你今天下午的训练感觉怎么样？我站得身体都要抽筋了。”

夏云时收敛情绪，笑着回他：“我也是，多锻炼锻炼，说不定就不那么痛苦了。”

顾言赞成地点了点头，之后他就盯着前方，沉默地看他们表演才艺。

他不会找话题啊！

问多了会不会让人感觉很不礼貌，毕竟才熟悉一点。

算了，专心等下训吧，一个班的，以后总有机会了解。

……

呆看了一段时间大家的才艺后，顾言从上衣口袋拿出手机，他偷偷看了一眼时间——晚上八点十分。

顾言准备按熄屏幕时，锁屏上浮现了几条消息。

顾言抬头看了一下周围，他发现大家都拿着手机，他便不再顾忌什么，点开了微信的宿舍群——

小可：[兄弟们，给你们看杨哥。]

林杨：[柯宇！你要是敢发出来就死定了！]

小可：[啊！我好怕怕。]

小可：[来！杨哥，上才艺！]

小可：[【视频】]

顾言点开了这个视频，是从林杨输了游戏后，需要表演一个节目，被同学拉到中间开始录的。

顾言没有打开声音，现在这个场合也不可以播放声音。

只见眼前的画面里，林杨站在最中间，他刚开始还有些不好意思，不敢抬头往周围看，之后便不再那么紧张，开始盯着手机，应该是边看歌词边唱歌。

视频很长，虽然听不到声音，顾言却能感觉到很是热闹。

他有点佩服林杨很有勇气，一下子就适应了下来。

如果是他……，顾言抖了抖，控制住自己不要想了，这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视频播放完毕，顾言返回准备打字回复，却发现群里小可和林杨吵半天了。

大致是林杨跟小可说，等下训就削他，小可表示完全不怕，还说等着……

这个场面，顾言感觉自己说话不太好，他假装没有看见过，退出了群聊。

他注视着列表，接着点进了与沈意的聊天窗口。

顾言看到聊天界面里，他和沈意的聊天，还停留在上午讨论什么口味的烤鱼，最近一条是他回复的“好的”。

顾言有点想给沈意发信息，想问他刚刚有没有看见群里，小可发的视频。

打了几个字后，顾言又将候选框里的字，一个一个删掉了。

他关上了手机，视线看着前方，不知道落在哪里。

顾言静静地听着大家欢笑，等待着愉快的晚训结束。

……

晚上八点半，晚训正式结束。

顾言还是拿着自己的东西，坐在小马扎上面，等着沈意过来。

解散后还有很多人没有选择离开，他们一群群的，聚集在一起，坐在操场上面聊天，或者在跑道上，一边散步一边说话。

顾言抬头四处看了看，他有点担心光线太暗，沈意会找不到他，于是他便右手拿着手机，防止漏掉沈意发的消息。

*

沈意下训后，往左边八连的位置走去，并且是对着顾言待着的方向。

很神奇，他想，在这么差的光线下，他却能够一眼就知道了顾言的位置。

这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却又恰恰发生了。

……

顾言拿着手机发呆，沈意走到他旁边的时候，他也没有发现。

沈意没有喊他，只是静静地站在他身侧。

察觉到身旁有人，顾言回神，抬头往身旁望了过去——

“沈意，”顾言惊喜地说：“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不喊我？”

“没，刚到。”沈意回答他。

顾言拿起小马扎起身，“那我们回去吧。”

“嗯。”沈意抬脚，往停车的地方走去……

今晚的天空，还是见不到月亮，但是星空很好看，微风吹过道路两旁的树梢，带来了几缕凉爽。

顾言坐在后座，他的视线落在了前方沈意的背上。

他有点想和沈意讲话，说今天晚上的游戏，说一个同学人很好，一直帮他。

说他当时害怕极了，生怕教官点到他，因为自己什么也不会……

他又感觉这些话太过亲密，不适合跟沈意讲。

最后嘴唇张张合合，一个字也没有吐出来。

……

快要到达二食堂的时候，沈意突然开口：“要吃点什么？”

顾言回神，想到下午回来时，他因为太热，没有什么胃口，所以晚饭买的水饺只吃了两个，他就不想吃了。

小可发现他还剩很多，问他怎么不吃，他解释后，便不好意思地递给小可，让他帮忙分担了。

豆浆倒是喝完了，但是不抵饱，现在他倒是有些饿。

“嗯，我有点饿了。”顾言回答他。

沈意在食堂门口停下了车。

顾言从后座下来，问：“你要买吃的吗？”

沈意停好车，“嗯”了一声，便抬脚往前面走，顾言跟着他走进了食堂……

出来的时候，顾言提着一份打包好的阳春面出来了，沈意什么也没有拿。

看着前面的沈意，顾言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心想自己蹭沈意的车子，还要麻烦他陪自己买夜宵，简直是，简直……

顾言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这种行为，坐上后座时，他才想到一个词：简直太得寸进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