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拭了一下嘴角，目光幽冷，“刘天南将军没了、刘龙武将军没了、铁甲军也没了，刘家还出了一个畜牲，林虎那家伙真是好样的！”

“刘将军刚死，他就一刻也忍不住露出来獠牙来，平常到真没看出来，这厮心思隐藏的如此深沉，让人后怕！”

柳若曦拿了几盘小菜，和一碟子肉，放在苦言身前，眉头微皱，似乎是想起来了什么，道：“我听说，刘家的三少爷跪在德轩门前，请求陛下做主，陛下回话了吗？若那位陛下开口，刘家还有救。”

“回了，“君王不管家务事。”就是指着，刘洵的鼻子告诉他，“死，你赶快给我死！小畜生。”哈哈，那小子直接是气晕过去了，一病不起。”

苦言大笑了一声，觉得满是荒唐。

一旁的柳若曦也有些讶然，没想到那位陛下做的如此的决绝，这刘家可是全刚死绝，就如此冷漠，连样子都懒得做了，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似乎是想到了自己爷爷对于那位帝王的评价，“看似清高至极，实则骨子里最为薄情寡义！”

再联想到那位，如何登上的皇位，她似乎是也不惊讶了。

苦言又大口饮了酒，眼眸有些微醺，抱着酒坛呢喃道：“丫头，你知道最痛苦的是什么吗？最痛苦的是有一天你明明看清楚了一切，你想要改变，也试着去改变，但是最终却发现无能为力！”

“那种感觉，是如此的令人绝望！”

“如果可以的话，我不希望做个聪明的人了丫头，我想做一个傻子，浑浑噩噩的过一辈子挺好，我后悔了，我不想当什么天骄了，更不想当一个有良心的天骄了，如果我以前引以为傲的叫做“良心”的那玩意，被狗吃了多好，我就不会如此难受了。”

那一天的少年哭了，很委屈的哭了，哭的是那样撕心裂肺，抱着酒坛，披着头发，坐在地上的少年像是一个无助的孩子。

他喝醉了，迷离着眼睛，呢喃道。

“其实你知道吗丫头？我应该死的，该死的人是我啊！最后是刘龙武将军替我死了，他说啊，“苦言啊，你是我们铁甲军未来的希望，我可以死、刘家可以死，但是你不可以死，未来的大乾未来的铁甲军需要一个火种，而你就是那个火种！”

“他说啊！我有一个弟弟苦言，你见过他，他天生不能修行，所以当不了火种，如果能让他苟延残喘的活着，就让他活着。活不了就让他死了吧，别让他拖累你，生在刘家就要有死的觉悟，刘家人生来就是死的。”

“他如果哭，你就按着他的脖子，找一个快一点的刀，下刀快一点，在他眼泪没出来之前，脑袋砍掉就好了。”

“别的人，可以害怕逃避，他不行，因为他是我刘龙武过的弟弟。”

苦言抹了抹眼泪，笑了笑。

“可是刘龙武将军不知道啊，刘洵真的不能死了，他再死了的话，刘家没了，我大乾的一丝微光也就没了，这个大乾就真的没希望了，这么多人汇聚在一起，是刘家让他们凝聚在一起的，而非我苦言。”

苦言笑了，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呢喃一声，“没想到我这个小肩膀有一天要成为别人的倚靠，林家啊听说很厉害，那就斗斗好了，只要我在一日，这支残存的铁甲军，我就为那小家伙留一日，火种就永远不会灭。”

这一夜苦言醉了，醉醺醺的梦呓了一句。

“我有时候在想，如果当年的刘老将军和祖皇颠倒一下，这个大乾会不会是一番别的模样。”少年的话，宛如是呓语一般，少女像是听到了，也像是并未听到。

第二天一早，少年醒来恢复了来时冷厉，凄厉的风中，面色冷然的看了一眼这座客栈，似乎有些缅怀，道：“若曦，当初你建这座客栈的时候，我是看不上的，但还是支持你，我说我希望某个夜里我落魄了风霜赶路，无依无靠、寒冷无助的时候，希望这座天涯客栈能为我亮起一盏灯。”

“哪怕一次，此生足矣。”

“我当时随口一说，没想到这么快就实现了。妹子我走了，下次见不知何时，青山不改流水长流，若曦妹妹保重。”少年拱手，稍许握着手中的刀柄，面带寒霜的离开。

这日之后，再也没有天骄四人组的苦言了！

只有，铁甲军苦言！

乾城！

风雨飘摇，刘家与同林家的争斗仍旧在继续，每天都在死人，只是死的大多都是刘家人！血！血！血！整个乾城，到处都是刘家在流血！

争斗之中大约半个月后，整个刘家的药房，全部被林家侵占！

这一晚寒风之中，风雪夜，天涯客栈杨柳也来了。

杨柳的面色黝黑了一些，手上的老茧一层又一层，搓了搓，似乎是有着干皮，簌簌的掉落，这些茧子都是他为铁甲军锻造兵器，落下来的。

杨柳，也是默不作声低头饮酒，看得出来这些日子他过得很压抑。

“刘家药房，已经被林家占领，林家有权贵有世家、有宗门、有朝廷默许，再加上兴盛计划大势已成，刘家被侵吞，只怕也是早晚的事情，这是天下大势，非人力能抵抗的，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杨柳哥？”

沉吟了很久，柳若曦还是忍不住问道，她有些担心杨柳和苦言，他们两个与同刘家牵扯的太深，如今都处在漩涡之中，柳若曦不知道第几次，想让两人走了，可是两人都拒绝了。

“妹子不用为我担心，杨柳哥自有打算，什么天下大势，我要与他斗上一斗，我就不信这个世界还没有天理了！什么狗屁的林家，还有那头白眼狼，只要敢打我刘家炼器房的注意，我要他林家狗贼，来的走不得！”

杨柳面色冷厉，这一夜喝了个半醉离开，站在门外抖了抖身上的风霜，看了一眼这个烛火的客栈，笑了笑，有些缅怀，说道。“若曦当初你建这座客栈的时候，我说虽然我不看好，但我还是希望它能建起来，在某个夜里我落魄了风霜赶路，无依无靠的时候，这座天涯客栈能为我亮起一盏灯。”

“哪怕一次，此生足矣。”

“没想到这么快就实现了，这客栈值了，妹子厉害，这座天涯客栈是为兄住过最温暖的客栈，我走了若曦，你的客栈很棒，你也很了不起！下次希望还有机会来你这里饮酒，叫上苦言，咱们三人一起，就如儿时。”

“青山不改流水长流，来日再见妹子，保重。”话落，杨柳拱手，看了一眼这座客栈，看了一眼柳若曦，迎着逆风决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