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莲姑娘懂得也有好多。

性情也不错。

容貌也是罕见绝美。

就是对自身来历说的不多，估计有难言之隐。

此刻也想要弹奏？

怕是很难。

古筝还有一床，却和普通的古筝不太一样，二十一弦的古筝……京城那里也没有传开。

觉青莲姑娘无比希冀的神态，书娘抿嘴一笑。

“……”

“这……。”

“也是这般道理，这等曲韵新作，若是将其打断，多有罪过，多有罪过。”

“二十一弦的古筝？”

“那么多琴弦？”

李青莲娇容一滞，书娘所言有些道理。

此刻秦公子正在新作曲律，自己弹奏……多有不合，明儿再谈……又觉等不及了。

唯有压下心间深意。

二十一弦的古筝？

古筝不都是十五六弦的？

二十一弦？

自己没有见过！

是秦公子特别制作的？

“琴弦多了一些，一些曲韵可以弹奏的更加细腻。”

“青莲姑娘明儿可以亲自一观！”

书娘解释着。

对于音律之道，自己也有通晓一些，先前京城之地，少爷不在府中的时候，那床古筝她们也都有尝试过。

需要一定的技巧才能够驾驭。

同样一首曲律，用少爷的那床古筝弹奏，更加好听悦耳。

“秦公子！”

“真不知道这首新曲名字为何？”

“书娘，你可知晓一二？”

唯有压下心间无比期待之意，遇到这样的曲律，不能够亲自弹奏弹奏，实在是憾事。

“不知！”

“是新曲！”

书娘摇摇头。

“……”

“再听听！”

耳边继续传来那首天籁曲韵，李青莲暂缓言语，于书娘看了一眼，将茶水斟满，继续品味。

……

……

“嗯？”

“青莲姑娘？”

“昨儿没有睡好吗？”

“似乎神情有些疲惫？”

船外的秋雨已经停下，就是天色还有些阴沉，云层来看，可能继续下雨，可能不会下雨。

辰时初。

二楼的用饭之地，一早习练过十二段锦，又喝了一碗参汤，秦钟浑身上下神清气爽，精神饱满。

胃口都觉甚好。

却是……青莲姑娘眼圈有些暗色调，熬夜了？面上还有丝丝疲惫？没睡好？

不过，纵如此，天生丽姿，一番梳洗，也是伊人明媚。

不应该没睡好才是，她现在身子还没有彻底完好，对于睡眠的需求不小。

而且，昨晚上自己弹奏曲韵也非很长时间，也就不到一个时辰而已，并不算很晚。

听五儿说，书娘和青莲姑娘说着话，倒也不算影响。

“……”

“秦公子，我无碍。”

李青莲幽幽一语。

自己昨夜是真的没有睡好，罪魁祸首就是眼前之人，话语间，坐在桌旁，那里已经摆放不少早饭吃食了。

“青莲姑娘莫不是心中有事？是担心当日落水的其她人？”

“如今行船已经到达邵伯湖，速度快的话，今儿傍晚就要到达江都了。”

“江宁也就在眼前。”

这位李青莲。

她的事情没有提及太多，先前所语，她的船沉了，船上一些人都有散开，不知道下落如何。

不知道是否那件事。

秦钟猜测着，宽慰着。

“秦公子，我无碍的。”

“她们……应该无碍。”

“说来，昨儿没有睡好，还是秦公子的缘故。”

“在下也是略通音律曲韵之人，昨夜，公子一曲，实在是……令青莲惊为天人。”

“回味良久，是以，难以入眠。”

“公子，不知那首曲子其名如何？”

“昨儿听书娘说，船上还有古筝，不知在下是否……是否有幸，也能尝试弹奏一二。”

“……”

秦公子非小气、顽固之人。

自己也非孤僻之人。

那首曲子……真的想了一夜，不到一个时辰，秦公子便是将那首曲子大致贯通。

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一首新的曲子就这样诞生了？

就这样出现了。

一首无与伦比的曲子就这样现世了。

那种曲风。

那种大气。

那种清幽。

……

实在是独特而又别致！

自己所听过的曲子中，的确还有可与之相比的，然……那些曲子要么是千古相传的。

要么是大家所做。

比如京城那位金古黄大师，就作了不少曲子，亦有可流传后世的好曲子。

可……那些曲子创出的时候，自己都不在身边，难以有那种感觉。

昨夜不一样！

昨夜，是真的从头开始，到后来一首曲子真正的作出来！

关键还是一首那样天籁动人、回味悠长的曲子，一夜的时间，都在想着那首曲子。

心思有动，拱手一礼，看向秦公子。

再也忍不住了，都已经过去一夜了。

真的想要知道那首曲子的具体，更想要亲手弹奏一番。

“额！”

“……”

“是我的缘故？”

“这……。”

“见谅！”

“青莲姑娘见谅！”

秦钟顿有哑然。

弄半天是自己的缘故？

那首曲子？

长乐公主书信中希望自己可以写些曲子送回京城，是以……必须来一首。

昨儿便是将一首曲子大致完成，今儿就该书录工尺谱了，到达江都，就可派人将谱子送回京城。

青莲姑娘一夜没有睡好，是因为那首曲子。

迎着美人万分期待的神色，先前还有些无神的双眸满是生辉，秦钟观此，不由莞尔。

“哈哈，我还以为是别的事情，想不到落在我自己身上了。”

“青莲姑娘既然这般有意，当与姑娘说说。”

“且用饭。”

“边吃边聊。”

“……”

“那首曲子……其名《伽罗》！”

“伽罗者，奇楠之香，沉香极品可称之！”

“此行南下，船上带了不少的香料，沉香也在其中，奇楠也有一小盒！”

“昨儿燃沉香，夹杂一点奇楠，一时有感！”

“其香嗅之，令人神思空灵，令人浑身放空，宛若徜徉于无尽天地狂野，心意所至，四极八荒无所不至。”

“此行从京城南下，横跨数千里，见识国朝诸般风华礼仪，一时有感！”

“想来合乎那位朋友的所盼。”

“青莲姑娘，觉得那首曲子如何？”

《伽罗》！

秦钟将那首曲子徐徐说道着。

手中碗筷没有停下，夹过一只豆腐皮包子，三两口吃下，观李青莲似乎……沉浸于自己说话，不由摇摇头。

“《伽罗》！”

“奇楠珍品，神思空灵，天籁之音！”

“妙！”

“妙哉！”

“奇楠之香，价越黄金。”

“沉香之气，我有相闻，令人沉静如水，心思放空，奇楠……当甚之。”

“《伽罗》！”

“妙！”

“公子的那首曲子更合其妙！”

“……”

“嗯？”

“公子所言是为京城一位朋友所作，想来那位朋友听闻此曲，当心旷神怡！”

李青莲舒缓一口气，总算是一解心中之淤塞，放下手中尚未动用的碗筷，芊手不住拍合。

其名《伽罗》！

合其意。

是秦公子为京城一位朋友所作？那位朋友当非凡，就是不知道是男是女？

倒是不好相问。

若然将来有人也为自己做一首这样的旷世曲韵，当……此生足矣。

“哈哈，我觉她应该也会满意。”

“青莲姑娘若是有兴趣，接下来可以尝试弹奏，船上也有古筝。”

“青莲姑娘，用饭！”

秦钟笑道。

那不是什么大事，值得青莲姑娘一夜想念？睡都没睡好？现在连吃饭都忘了。

“……”

“多谢公子。”

“多谢！”

李青莲作揖一礼，甚是欢喜。

继而，拿起碗筷，吃着面前的早饭，筷子夹过面前一道腌制的萝卜干，就着手中的莲子碧粳粥！

“公子的古筝是二十一弦的？书娘有说过。”

“这道腌萝卜是公子采买的？还是自己做的？”

“滋味独特，非淮扬口味！”

李青莲小口吃着，咀嚼吞咽，略有一言。

“是我专门让人定做的古筝。”

“二十一弦，音色更加完美一些，用过饭，青莲姑娘可以试试。”

“这道腌萝卜！”

“是我在济宁府碰到的一家酱菜店，那家店铺位置不显，购买的人却很多。”

“我尝着，也是极好，便是买了不少带在船上。”

“青莲姑娘觉得如何？”

秦钟夹了一块腌辣椒，滋味相当可以。

对于腌制的东西，秦钟向来吃的不多，除非……味道有独到之处，能够激发自己的食欲。

“二十一弦古筝，青莲还没有见过，昨儿听公子弹奏，一些音律细微处的变换，的确非凡。”

“若可尝试，心愿之。”

“这份腌萝卜当独门手艺，很不错！”

“说来，江宁之地，青莲闲暇之时，也有钻研一些酱菜，公子接下来若是前往江宁，青莲做东，公子当品尝。”

“想来不会让公子失望。”

“水域到达邵伯湖之地，这里的一些大口岸会有售卖新鲜的黑猪肉，若可……公子可采买一些。”

“公子于青莲大恩，青莲暂无以为报。”

“今日午饭，愿亲自下厨，聊表心意。”

李青莲更为期待。

看着眼前这份腌萝卜，给于肯定，普通的手段是腌制不出来的，对于酱菜……自己也会一些。

从楼船的行进速度来看，今日就很有可能到达江都。

和秦公子之间，怕是待不了多久，一时间，神情有感，明眸视线落于临近窗外，那里依稀可远见邵伯湖景色。

分开？

时间过的还真快！

救命之恩，还没有相报！

秦公子！

看得出，他家世非凡，单单这艘三层楼船都可见一般，身边采星等人也姿容出色、手脚勤快之人。

钱财，当不缺。

自己！

好像也没有多少钱财？

其余之物？

一时惭愧。

以身相许？

戏文上倒是常有那般的事情，然……自己和秦公子萍水相逢，彼此并非很了解，果如此，当难为。

而且，秦公子也非那般人。

思来想去，自己能拿出手的……好像不多，思忖此，粉面微红，总归庖厨也是自己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