嘚嘚嘚……嘚嘚嘚……。

一阵颇有急促的马蹄之音，相随……更有一道道韵律间隔相合的铮铮之音响起。

咚……咚……咚……。

未几，远处更是传来一道道沉闷中带着一丝脆亮的声音。

“少爷！”

“都中了！”

“都中了！”

“少爷，您真厉害！”

“骑着马都能够射箭，还能够射的这么准！”

“……”

一道清脆悦耳的欢快之音飘来，言语多喜意，多惊叹，多赞叹，多夸誉。

“哈哈哈！”

“你个小丫头倒是会夸人。”

“许久不练，刚有上手……想不到感觉还在。”

“还行！”

“现在还只是熟悉一下六力的弓，江南之时，习练的比较多，还算入心。”

“待会试试七力弓！”

放下手中的弓箭，双腿夹住身下的马儿，一手拉住缰绳，瞅着远处箭靶上的箭矢。

还算满意。

自己的准头大体还在，习练几次，就可恢复的差不多。

江南之时，在府中都是步射，晴雯她们一个个所见也是步射，骑射之法……是和城中田仲一起习练的。

一个个大惊小怪。

自己这个水准……比起田仲差远了。

以田仲此刻的弓马骑射技勇水准，就是放在军中，都绝对是一等一的好手。

如今半年过去了，田仲的实力当更进一步。

明岁恩科会试！

应更强。

他应该会至少提前一个月入京，田家在京城没有支脉，只有一些田家的世交亲友。

“嘻嘻，少爷喝茶！”

“喝杯茶再练！”

“少爷，今儿还真冷！”

“还真像少爷以前说的，下雪的时候，感觉不到冷意，雪过之后，就格外冷了。”

两个身材体态皆娇俏的少女捧着盥洗之水、茶水、巾帕近前，动静灵巧，眉眼皆含笑。

一人穿着银红袄儿，一人穿着青蓝袄儿，搭着制衣工坊专门量身打造的厚实衣裙，暖和不为臃肿。

冬日里，修身合体，冷风稍动，秀发凌凌，更为柔美。

“这里是城外，比起城中会冷一些。”

“你们若是在城中，就不会这么冷！”

“我锻炼了一会儿，身上已经很热了。”

“看你们……小脸都被风吹得红红的。”

“不要忘了涂抹一些蛇油润肤膏，那个东西滋润肌肤很好。”

“不用过来的，我骑马就可到那个小棚子！”

“……”

“怎么样？”

“在落霞园待了一夜，是否还习惯？”

“这个园子很大很大，也很是空旷，人也不算多。”

“……”

翻身下马，在香菱手捧的托盘上洗了洗手，取过茶水，畅快喝了两口。

两个小丫头此刻小脸都红红的，比涂抹胭脂更甚。

微微一笑，伸手抚摸了一下，冰冰的，凉凉的，可别冻坏了，制药工坊那里收集了许多方子。

专对冬日冻伤、冬日肌肤损伤等很有好处。

这里自然也是齐备。

雪……夜间三四更的时候才停下。

弓马骑射场地这里……一直都有专门之人侍弄的，随时可用！

现在卯时正刻有余，东方天际远处虚空……一轮明日若隐若现，金光万丈翻滚云层之中。

“少爷，您穿的这么少……再来一件披风？”

“早上的风很凉的。”

“万一伤身了，就不好了。”

觉少爷动作，晴雯想要躲闪，手上却托着东西，小脸一红，少爷的手……很热。

连带身上都是热热的。

她们身上所穿都暖和的，制衣工坊那里有专门的保暖内衣、保暖衣裙，不为很厚实，就可保暖。

就是价格稍稍有点高，不过……那是自家的东西。

少爷！

此刻身上不为穿的多，就是一件衬里，外加贴身的长衫，外面的袍子都没穿。

有些担心。

“无妨！”

“我心中有数！”

“我的身子还行！”

“待在落霞园，极目而视，皆空旷无垠的盛景，这一点非府中可比。”

“我去书院之后，你们闲着没事，将整个落霞园走一走，有需要修缮的，有需要装饰的，随心而动。”

“尽量使落霞园多一些人气，多一些生机勃勃之韵。”

“这个月，我们要待在这里二十多日！”

“明岁，待在这里更长时间了。”

“香菱，若是想母亲了，随时也可乘车回去瞧瞧。”

持手中茶杯，秦钟放眼看向整个弓马骑射场地，又看向远处碧波平静的落霞湖。

落霞园！

陛下赏赐的这个园子……现在愈发感觉好了。

想来也是，单单价值就是数十万两银子，寻常的功劳还赏赐不下来。

自己！

早上会来这里习练一下身子。

晚上……看情况前来。

也就是这里距离白石书院不算远，若是远一些，就不那么方便了。

“嘻嘻，少爷，不着急的。”

“少爷基本上也是半个月回去一次，到时候我们也回去就好了。”

香菱眉眼弯弯。

自己是少爷的人，自然要侍候在少爷身边的，母亲也是那样说的。

母亲说少爷是很好的人儿。

将来是要做大事的，让自己好好服侍少爷，自己……会的。

“嗯！”

“遇到事情，和采星说，难以解决的，派人去书院。”

采星！

本就心智稍长一些，再加上这几年的锻炼，更为干才了，姐姐在府中也是调理的。

晴雯！

多性情了一些。

落霞园这里有采星她们管着，足以！

“是，少爷！”

香菱颔首。

晴雯闻此，不由撇撇嘴。

尽管不想要承认，可……采星在一些事情上做的的确比自己好，其实……自己也不差的。

少爷总说自己火爆性子。

什么嘛。

自己才不是什么火爆性子。

实在是一些人做事不用心，不骂她们两句不行的，若是好说好商量的，她们还再犯呢。

“哈哈哈！”

“你个小丫头心里是不是在磨牙呢？”

“哈哈哈！”

“再来一次！”

秦钟悦然，晴雯那点小情绪……如何看不出来，朗朗大笑，将茶杯放回去。

翻身上马，取过另外的箭袋，再次骑射起来，这种运动……对于精气神、体力的消耗很大。

很适合自己。

“……”

“哼，谁磨牙了。”

“谁心里磨牙了！”

目视少爷再次骑射，晴雯不由嘟囔一声。

“嘻嘻，晴雯，你又磨牙了？”

香菱再旁打趣着。

“你才磨牙了。”

晴雯羞怒，直接看过去，直接反驳着。

“少爷说你磨牙了，你肯定磨牙了。”

香菱偷笑道。

“哼！”

“我没有磨牙！”

晴雯愤愤不平的转身，端着茶水归于远处的小棚子，尽管少爷起码也可以过去。

但！

她们也能够活动活动，不然就干等着怪无趣的。

……

……

“这里的饭菜比起书院好多了。”

“采星，过会儿我走之后，你让厨房做一些点心，大致三五个人吃的就可以了。”

“派人送到书院就好了。”

“……”

小半个时辰之后，秦钟习练完毕，又在专门修建的浴室中冲洗一番。

换了一身衣衫出来，浑身上下都是一轻，整个人的精气神都活了过来。

呼吸吞吐，武当山那里传授的内丹术……还是有些妙处的。

胃口！

亦是没得说。

看着面前一二十份早餐，秦钟感慨……这些东西大都是熟悉的，然而……在书院又几乎都见不到。

就算有一样的东西，书院里的庖厨手艺又远远比不上府中厨娘。

就如面前这个荷包蛋！

厨房煎烤的荷包蛋……很符合自己的要求，火候用的刚刚好，不老不柴，吃着很嫩的。

书院里！

都有些火候老了。

“少爷，您早上习练那么久，多吃一些。”

“点心！”

“少爷，点心有没有吩咐？”

采星等人再旁伺候着。

闻声，面上喜意多显，奶奶吩咐过的，落霞园这里也要如府中一样的侍候。

尤其是早上。

让厨娘将所有的工夫都施展出来。

少爷满意眼前的早餐就好。

其实！

少爷的性情她们也知道，就算厨娘做的稍稍差一点也无碍，可……饭菜是否好……自己还是有评判的。

少爷不予理会厨娘，自己可不会那么好说话。

少爷的爱好本来就不多，吃食一道上如果再不能够尽善尽美，那就……不好了。

点心？

三五个人的份量？

送到书院？

少爷是准备和书院同窗一起用？

有所思，多问了两句，有些人是否有忌讳的瓜果、点心，比如有些人不能吃榛子的，偏偏榛子酥吃起来很好吃。

“这个……没有！”

“哈哈，你有心了，三五个人的份量，就算有一二不合，其余还是合适的。”

秦钟正吃着新鲜出炉的包子，是天津府的秘方……还是那般的可口，不在府中，都吃不到。

点心的吩咐？

于采星看了一眼，略有思忖，笑语摇摇头。

“少爷，那您晚上回来吗？”

五儿在旁准备用餐的茶水，趁着空隙，也问了一声。

“晚上？”

“不好说，视情况而定！”

“如果回来，我会派人提前说的。”

“若是不回来，也会派人提前说的。”

“若是不回来，你们将园子里的事情吩咐一下，便可早些歇息。”

晚上！

书院里……因自己学业成绩之故，多有同窗要和自己论道，希望进益。

自己大多数都不会拒绝的。

三人行，必有我师。

别人的思绪也有闪光点，论道时间不定，有长有短，归来落霞园……不确定。

看向五儿，秦钟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