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正十五年。

大年初一日。

午时刚过，由着某个小姑娘的提前相约，再加上今儿的确无事，便是一起城中闲逛、游玩。

与列之人，不少。

林黛玉小姑娘去了。

邢岫烟也有跟随，外加今儿同样无事的二姐、三姐。

还有紫鹃、雪雁、晴雯、采星、小莲等人。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兴荣街，坊内游走，未几，便是直入曲苑杂坛。

曲苑杂坛！

刚一出现，便成为京城普通人最喜欢前往的地方，在那里……吃喝玩乐应有尽有。

各种各样的小吃摊子，天南地北的味道都有。

还有各种各样的饮品。

或是白水，或是简单的茶水，或是简易的奶茶，或是一些酒水，或是一些其它……。

还有设置在一处处的瓦舍勾栏，或是有像声，或是评书，或是有戏曲，或是有杂耍，或是滑稽戏，或是有演武……。

还有一些层次稍高的地方，门票也相对贵一些。

毕竟，同样是杂耍，有些杂耍就寻常一些，有些杂耍就惊为天人，还有乐舞之人。

有些女子不过是寻常女子，有些女子却是京城青楼之地的有名之人，有可能踏足百花大剧院的人！

……

大牛、二牛等人列阵前后四周，以防侵扰。

秦钟一袭轻便的得暗海兰色缂丝裰衣长衫，梳着士子的发髻，手持一柄纸扇，随意把玩着。

足踏长靴，多有自在。

今儿，此刻，当自在。

看着林黛玉、二姐等人的欢喜之音、惊讶之音、稀奇之音……，不由多笑意。

说来。

曲苑杂坛之地，自己来的也不多。

主要是没有时间，外加一个人闲逛这里，也有些无趣，再加上这里三教九流之人都有。

相对百花大剧院那里，多有一丝杂乱。

但！

这里的热闹是毋庸置疑的。

这里的门票费用很低，只有两文钱，可是……这里的营收报表自己看过的。

换成图表的话，是一直增长的。

尤其，去岁城中最为繁闹的曲苑杂坛之地，又有扩大，瓦舍勾栏又多了几处。

对于一些地面、厕所、长椅、绿化……基础设施又有精进，更为入心了。

“曲苑杂坛！”

“这里就是曲苑杂坛！”

“钟哥儿，这里的人……也太多了吧。”

“摩肩接踵都不为过。”

“嗯？”

“一股奇怪的味道，那里飘过来的，孙记臭豆腐？”

“这里也有卖臭豆腐的？”

“钟哥儿，臭豆腐在这里售卖真的好吗？”

“嗯，在那里……，人围的还不少，这么多人买的？”

“……”

“……”

林黛玉身着一件浅蓝绒绣的绛纱裙衫，搭着一件兰色蹙金红的长款风衣。

踏着可心的牛皮熠金宝相桃花浅高跟小长靴，头戴幕篱，纤细的双手拉开一条缝隙，脆音多喜的端量四周。

身侧，邢岫烟、二姐等人，亦是戴着小巧的幕篱，与列曲苑杂坛的其余女眷，许多也是幕篱遮颜，倒也不算起眼。

晴雯等人则简单了许多，各自戴着制衣工坊专门赶制出来的贵人闲逛器物。

轻便的搭耳面纱。

还有色泽各异的口罩。

……

汇聚一处，欢声乐语也是不断，时而主动前往临近的摊子，采买入眼之物。

时而将采买的入心发钗、簪子之物落于秀发上比划着。

“臭豆腐！”

“闻着臭，吃着香！”

“妹妹要不要尝尝？”

“说来……也有好久没有吃臭豆腐了，多福，去买三份尝尝！”

臭豆腐的味道。

的确闻到了。

这个时候可没有什么科技与狠活，能够在这里摆摊，必须真材实料，弄虚作假……京城都待不下去。

握着手中的纸扇，秦钟嗅了嗅，对于那种滋味还是怀念的。

于小姑娘看了一眼，吩咐一语。

“是，少爷！”

多福亦是一笑，转身小跑前往。

“钟哥儿，可是……闻着的确有些怪怪的。”

林黛玉嗔道。

“钟哥儿，今儿的人格外多。”

“而且，曲苑杂坛这里也都有布置，张灯结彩，灯笼高挂，看上去就非寻常日子。”

“臭豆腐！”

“嘻嘻，吃完臭豆腐，若是不漱漱口，那种味道还真是怪怪的。”

三姐也是将所带的一件浅粉色幕篱拉开一道口子，看向外面，臭豆腐的味道自然闻到了。

自己吃过的。

吃过之后，必须好好的香茶漱口，然后再嚼几颗香丸，否则……那股味道还真不容易化去。

大年初一。

自己和姐姐待在家中也无事。

钟哥儿相邀，自是欣然。

尽管也有林姑娘和邢姑娘，却也更为热闹了一些，曲苑杂坛……平日里，自己也几乎不来的。

若是想要一观勾栏瓦舍之妙，百花大剧院那里也有的，而且更好。

除了！

这里热闹一些。

“哈哈哈。”

“不知道这里的小吃味道如何！”

“看他们的营生，似乎都还可以。”

“当，都尝尝！”

“那家炒栗子的气息也传来了，待会也尝尝。”

“……”

秦钟纸扇拍了拍手掌，臭豆腐……尝尝滋味如何。

至于味道！

自然会有一些。

可……没有那种味道，如何称得上是臭豆腐？

道路两旁，每隔不远，便是有小吃摊子，鼻息微动，落于一处，是炒栗子的气息。

自己也喜欢吃。

“少爷，还有炒瓜子的。”

晴雯在旁，小手指着一处，自己戴的不是口罩，而是面纱，那些气息还是可以嗅到的。

自己喜欢吃瓜子。

尤其……那种掺杂一些香料气息的瓜子更为可口一些。

“想吃了，就去买一些！”

“大牛身上的口袋还没开始用呢，以大牛的力气，口袋装上数百斤也是不难。”

“今儿当尽兴！”

秦钟抬手点了一下小丫头的小脑袋。

晴雯挑选的这件面纱不错，很合身上的浅绿色袄裙，齐眉的刘海动静摇曳，一双水灵的眼睛忽闪忽闪。

别样亮丽。

过了除夕，长了一岁，似乎一下子长了许多。

“少爷！”

“……”

晴雯轻哼一声，白了自家的少爷一眼，总是喜欢敲自己的脑袋，真是的……万一真的敲笨了怎么办！

捂着小脑袋，再次看向炒瓜子的摊子。

自己还真想吃一点。

旋即，拉着雪雁，一起前往了。

“钟哥儿，难道你要将这里的小吃……一家家的给于品尝？”

林黛玉看着已经将臭豆腐买回来的多福，难道真的要尝尝？可是……那股味道的确怪怪的。

要不要尝尝？

自己还真没吃过，然……早早就听说了。

的确有说……闻着臭、吃着香。

“今儿时间尚早，咱们边走边吃，不着急。”

“哦！”

“臭豆腐来了。”

“二姐，你们一份，尝尝！”

“妹妹，你和邢姑娘一份尝尝。”

“尝尝这家的滋味如何！”

秦钟正有此意，现在才未时二刻有余，距离夜幕降临还有两个时辰呢。

将这处曲苑杂坛彻底的逛一圈……时间或许不够，但……将这里的小吃……尽可能吃一吃……还是可以期待。

语落，从多福手上接过一份！

是装在一处荷叶纸里的，里面看上去有十颗上下，还有一些汤水，正有热气冒出，还有两根竹签。

挺齐全的。

不错，能够在这里做摊子，没有便利服务的意识肯定不太行。

味道！

比起空气中飘来的臭豆腐味道淡了一些，也是自然。

观小姑娘和二姐也先后接过一份，多有乐然，旋即，取过竹签扎了一枚臭豆腐填入口中。

嗯。

味道不错，属于香辣的味道，沾染的一点汤水味道也好，当有独家秘方。

“……”

“那就吃……吃一个吧。”

小姑娘也接过一份，由着紫鹃的打开，迎面一股……别样的味道。

观钟哥儿已经开吃了，似乎……挺好吃的。

心有意动，取过竹签，也扎了一颗。

想了想。

一手拉起幕篱，露出若隐若现的俏丽容颜，一手将那颗臭豆腐缓缓的填入口中。

呼吸之后。

小姑娘开始咀嚼。

“妹妹，觉得如何？”

“二姐，觉得这家味道怎么样？”

秦钟又吃了一颗，将手中的臭豆腐递给采星了，都尝尝，自己也就是想要尝尝味道。

吃多了，那就直接吃饱了。

接下来的小吃就吃不了了。

“……”

“嗯，有点辣辣的，也有点香香的。”

“那股闻到的臭豆腐味道……吃到口中仿佛没有了，但……还存在。”

“邢妹妹，你尝着如何？”

小姑娘放下手中的竹签，吃了一颗……好像和所想的味道不太一样。

还算可以的。

若言极其好吃，也不为上，却胜在稀奇。

对自己而言，还是第一次吃呢。

邢妹妹也正在吃，不知道邢妹妹是否吃过？

“百花大剧院里没有臭豆腐！”

“臭豆腐……京城售卖的有不少，每一家的味道都不一样。”

“这家的香料……不算多，倒也恰当，该有的味道都有。”

二姐吃了一颗，秀首轻点。

“苏州之地，也有臭豆腐，那里的臭豆腐滋味不一样。”

“那里偏甜偏咸一些。”

邢岫烟也吃了一颗，点点头，自觉……味道还是可以的。

和苏州之地的味道不一样。

“少爷！”

“少爷，我买的香瓜子，我尝着味道不错的，您尝尝？”

正说着。

晴雯和雪雁回来了，手中各自拿着一纸袋的小吃，人未近前，一把瓜子已经掏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