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晏的事新闻闹得很大，这段时间你最好不要出现在大众面前，以免被记者媒体盯上。”

心头一团乱麻，耳边是郑云蔚喋喋不休的叮嘱声，沈安妍突然觉得头疼欲裂，消瘦面庞迅速惨白。

她重新缩回了被子里，蜷成一团，将头也闷闷埋了进去。

“好累啊妈……您能不能先出去，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满眼心疼，郑云蔚自然点头：“好，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叫一声就行，妈就在外面陪着你。”

轻轻嗯了一声，听着房间里传来关门的声音，沈安妍这才重新将头伸了出来。

脸上还挂着泪痕，她虚弱的蹑手蹑脚下床，尝试在房间里寻找自己的手机，翻了一圈也没有找到，余光倒是瞥见了不远处墙上挂着的电视。

沉思几秒，她打开新闻切到新闻频道，电视里刚好在播报着绑架案的新闻。

“据悉，犯罪嫌疑人已当场死亡，并在手机里找到相关证据，两名受害者已入院接受治疗……”

女主持用官方的腔调播报着，画面一转，电视屏幕切换到了案发地点，耸立的烂尾楼下，一大滩褐色的血迹十分惹眼，几个穿着防护服的人正小心翼翼的收拾着现场。

担架上的男尸虽然打着码，沈安妍却一眼就认了出来，脑海里不自觉又浮现出牧晏躺在血泊中，毅然决然将钢筋插入心脏的场景。

心脏骤然刺痛，沈安妍捂着心口哀嚎着跪倒在地上，压抑的低声痛哭起来。

她想起来了。

牧晏临死前奋力对她说的那几个字，是我爱你。

早就签好的离婚协议，口袋里突然多出来的手枪，故意激怒自己的那番话，无声的我爱你……

沈安妍后知后觉终于明白，牧晏是故意的。

从计划实施的那天起，他就已经为自己准备好了死期。

“蠢货……哈哈哈！”

四肢百骸都在叫嚣着疼，沈安妍又哭又笑，模样很是癫狂。

到头来，最蠢的人依然是她。

“为什么……阿晏，你为什么要这么傻啊！”

“我这样的坏女人，为什么要对着我这么好……为什么啊！”

痛苦，后悔，震惊，无数情绪在沈安妍心头交织，时时刻刻冲击着她的大脑和感官。

压抑的痛苦让她不得不扯着嗓子痛苦哀嚎着，喉咙突然涌上一股腥甜，她猛地咳嗽着，在纯色的地毯上喷洒出大片的血迹。

大脑一片空白，看着电视屏幕上警方放出来的牧晏的照片，照片上的男人唇角依旧挂着熟悉的痞笑，似乎正透过屏幕凝视着自己。

牧晏死了。

一阵剧痛袭来，沈安妍软绵绵的瘫倒在地，经受不住刺激又一次晕了过去。

听见动静的郑云蔚匆忙赶来，被一地的血迹吓到破音。

“安妍！”

——

窗外夜色沉沉，秦希正坐在病床上喝着粥，左鸢坐在床头静静的看着她，不知不觉又红了眼眶。

神色依旧，拿着勺子的手微微顿住，秦希侧眸淡然扫了过来：“哭什么？”

“人迟早都是要死的，不过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泪水瞬间汹涌，左鸢猛地起身抱住她，哭到抽噎。

“念念……”

“我们去治疗好不好？国内，国外，总能找到医治你的办法的！无论多远，我都会陪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