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云蔚懵了，“什……什么意思？”

席祁年不回答，心头最后的一丝耐心被彻底消磨。

“如果沈夫人真的想知道真相，为什么不直接去问沈安妍呢？”

“以后别再联系了，别逼我对沈家下手！”

冷冷撂下两句话来，席祁年毫不犹豫挂断电话，瞬间将沈家几个人的联系方式全都拖进了黑名单里。

世界彻底清静了下来。

重新启动车子，劳斯莱斯在夜里一路狂奔，像是得到了久违的自由。

嘟嘟的忙音格外刺耳，郑云蔚保持着拿手机的姿势僵在原地许久，直到身旁佣人小心翼翼的唤了几声，她才终于回过神来。

“夫人，医院打来电话，说大小姐醒了。”

“什么时候的事？”

“就刚刚。”佣人老实回答着，“沈总好像还没回来……医院那边让病人家属赶紧过去一趟，说大小姐情绪很激动。”

连连点头，郑云蔚没有犹豫，转身就往外走。

抵达医院时，经过检查的沈安妍刚好从icu里转移到了vip病房，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在空荡的走廊上飘荡，在寂静夜里显得有些惊悚。

加快步伐，郑云蔚慌忙推开病房的门，一个枕头迎面飞了过来，不偏不倚砸在了她的脸上。

“滚！都给我滚出去！”

沈安妍背对着门坐在病床上，情绪激动，短暂的icu之旅让她的身形无法消瘦，最小码的病号服穿在她身上都显得有些空荡。

时而放声大骂，时而掩面抽泣，看着几近疯癫的女儿，郑云蔚豆大的眼泪失了控的不停往下掉。

“安妍……”

声音颤抖，她张开双臂踉跄上前，将沈安妍紧紧拥入怀中。

“妈妈来了，妈妈在这呢……”

熟悉的声音和香水味让沈安妍瞬间安静下来，母女俩相互抱在一起放声痛哭起来，久久才勉强平复。

无意间触碰到自己平坦的小腹，沈安妍顶着一双红肿的眼，楚楚可怜的仰头望着。

“妈妈，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是不是……”

心上传来一阵抽痛，郑云蔚连忙轻拍着她的后背柔声安抚着。

“没事……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

“你还年轻，孩子以后还会再有的，没关系的……”

“不……”泪水决堤，沈安妍险些哭到昏厥。

她从来没有想过，失去这个孩子的感觉会是这般难受，让她心痛到难以呼吸。

她再也不能有孩子了……

刚怀孕的时候有医生告诉过她，她的身体根本不适合生育，能怀上这胎已经是上天庇佑的幸运，这个意外来的孩子极大可能是她这辈子最后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孩子。

她还这么年轻……就算以后借助医学的力量再次怀孕，也不会是她和牧晏的孩子了。

牧晏死了。

“我的孩子……我可怜的孩子啊！”

紧紧攥着郑云蔚的衣服，沈安妍声音沙哑：“为什么？小鸢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明知道我很小心这个孩子，她明知道这个孩子是我跟祁年的希望，她明知道我的身体……为什么？”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让小鸢这么恨我？她恨我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伤害我的孩子啊！”

一边哭一边轻锤着床，沈安妍哭到撕心裂肺，郑云蔚却一点一点冷静了下来，四肢发凉，瞳孔里闪烁着不明的光。

大脑渐渐清醒，她突然用力抓住沈安妍的肩膀，用不容置疑的声音重复询问着。

“你的孩子到底是怎么没的，告诉我真相！”

“根本不是小鸢推的你，是你自己故意摔下去想要陷害她，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