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药？？”

袁子衿一愣，觉得自己莫不是听错了。

侯卿重复了一遍。

袁子衿瞠目：“你要这种药做什么？”

侯卿满脸“废话”的表情看着袁子衿，“自然是我自己服用。不然师祖觉得还能是做什么？难道我是给袁天罡用的？”

这话一出，洞内气压似乎冷了冷。

侯卿脸色不改。

袁子衿双目瞪的更大了，难以理解的道：“我当然知道是你用，可你服用这种药做什么？没事闲的？”

侯卿道：“我师父的身子不适合有孕。这次是意外，也够了，我不会再让我师父日后冒这种风险。”

“所以你就给自己下药……”

袁子衿难掩震惊的看着侯卿，上下打量他，像是第一次认识了他。

她摸着下巴称奇道：“我此先见过的其他人，若是不想再生孩子，多半是给女子下药。你这……我倒是头一次见。你确定真的是给自己，不是给容儿？”要是给容儿，她就弄死这丫的！

侯卿莫名其妙：“我为什么要给我师父下药？她身子本就不好，如何经得住这样的伤害？再说是我不想再有孩子，又不是我师父不想有。我为何要把自己得做的事情加在她身上？”

他用谴责的眼神看着袁子衿，眼里全是“没想到你这个师父的竟然会那么对徒弟”。

袁子衿嘴角微微抽搐。

侯卿还急着要去做饭，催促道：“师祖到底有吗？没有的话，我去别处寻。”

“有是有。”

见侯卿眼睛微亮，袁子衿道：“但你可想好了，我的药厉害的很，你要是服用了，就真的再也无法生育了。”

侯卿不加犹豫：“我已想好。”

袁子衿还是不太相信：“你真的要喝？万一容儿这胎有问题……不小心没了，你不会后悔？”别到时候反埋怨她徒弟！

然而她却见侯卿眼睛更亮了。

“那我师父就只有我，没什么东西能插一脚了，正好。”

袁子衿：“………”

她一时忘了这人对她家徒儿的固执程度。

别人可能会觉得幸福的一家爹娘儿女不可或缺，这人倒真有可能只吃醋为什么会有其他人日日都得与她徒儿在一起，哪怕这个人会是他的孩子。

袁子衿思绪一动，故意问道：“要是我徒儿还想再有一个孩子怎么办？到时候她想要你却生不了了，你不怕她嫌弃你？”

侯卿神色一凝。

袁子衿好整以暇的抱臂看他。

静默片刻，侯卿坚持道：“我师父想留下现在的孩子。一个就够了，不需要第二个。请师祖将药给我。”

袁子衿这才点点头，说了句“等着”，转身进去。

侯卿心事重重的立在门口，眉头紧皱。

没多久，袁子衿提着包药出来，递给侯卿。

侯卿接过又问：“在哪儿做饭？我师父饿了。”

袁子衿给侯卿指了指方向，告诉他怎么走，便看侯卿大步流星地离开。

身后有脚步声响起，袁子衿不看也知道是谁，她慢悠悠道：“容儿这眼光还行。”

袁天罡淡淡嗯了声。

不料袁子衿忽的看他，那若有所思的眼神叫袁天罡有点发毛。

他不动声色的后退半步，问：“怎么了？”

袁子衿道：“我也委实不喜欢孩子。日后若是想养的话，养容儿那个就行。”

袁天罡不是很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说这个。他道：“我也不喜欢，养孩子麻烦。”

袁子衿便微微一笑，“所以我刚刚给侯卿的药，还余了一副。”

袁天罡：“……？”

“等着，我去弄来给你喝，一劳永逸。”

袁子衿兴致勃勃的扭头就走。

袁天罡脸色微黑，上前拦住她，拉着她往别处走去。

“做什么？”

“散消息，找商长，打听死水血莲。”

“不是说明日再做吗！”

“等不了。”

“？”

“早日有消息，你早日恢复。”

袁子衿才心里微软，又听袁天罡道：“那个赶尸人虽给自己下药，可他已经有了一个。”

“啊？”

“……”

袁天罡低头看她，半晌才道：“我还没有。”

“？？”

“而且，失去了一个。”

袁天罡盯着袁子衿，道：“你当年也没打算告诉我。”

袁子衿闭上嘴不说话了。

寂静中，她听到对方道：“不过我知道，那是个女儿。如果能够长大，应该和容儿一样，像你。”

他养着苏容，就像养着那个阴差阳错的孩子。

……

苏容等的昏昏欲睡时，才见侯卿回来。

“师父，这里挺有意思的，各种菜和鱼肉都有，也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侯卿将饭菜和拎的药一并放到石桌上，过去扶苏容坐起来，给她穿鞋。

苏容拍了拍脸清醒，不过她没走过去，侯卿直接抱她过去了。

侯卿一本正经的解释道：“近来师父少动多休息的好。”

苏容觉得他可能只是想多抱抱。

“师父，你先吃，我等会儿再吃。”

侯卿说完，提着药去旁边炉子前倒水煎药。

苏容问：“那是什么药？”

侯卿随口道：“徒儿喝的，师父不用管。”

苏容一听放下筷子，紧张的问：“是伤药吗？老东西是不是下手太狠了，你过来我看看。”

侯卿心不在焉的把药熬上了才过去坐下，“是呢，师父你都不知道，袁天罡一点都不留情，徒儿现在可疼了，需要师父亲亲抱抱才能好。”

“别闹。”

苏容拉过他的手把脉，他内息不稳，尚有旧伤，好在没有大碍。

“师父放心，袁天罡其实没有怎么揍徒儿。”侯卿笑了笑安抚说，“他问过徒儿怎么救师父的，我如实说了，他就放过我了。”

“真的？”

“真的。”

苏容松了口气。

侯卿看着她，突然道：“师父，你那么喜欢孩子，如果我不能生了，你会不会嫌弃徒儿？”

苏容一愣，“我为什么要因为这个嫌弃你？真要嫌弃，也该你这个人让我不喜欢，我才看你不顺眼的。你怎么问这个？”

“没什么，随便问问。师父你快吃吧，我等喝完药再吃。”侯卿说完，高兴的熬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