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院结月眼神复杂地看向幻境里的沈云初。

她不明白，为什么沈云初一无所有，连术式都是她曾经从别的世界掠夺来才能得到的，沈云初凭什么还能这么骄傲？

她有些好奇起来。

于是她伸手去触碰沈云初的幻影。

意料之中的，触摸到的只是空气。

沉默许久，她说：“如果你现在加入我，我会给予你庇护。”

“什么庇护？”

沈云初慢条斯理启唇，嗓音轻缓而冷淡，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

禅院结月道：“你留在我身边，金钱、地位、尊严、权力，你都会拥有，索不是什么好人，你呆在他身边不会有好下场。”

沈云初垂下目光，一时间没说话。

她有些搞不懂，禅院结月看不起自己，为什么还要拉拢自己。

于是她抿了抿唇，直白地说：“你很讨厌我。”

“但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还要拉拢我？”

为什么？

禅院结月一个人站在禅院家的高台上，身形面貌也不再是那副小孩模样，而是化为一个乌发绿眸的少女。

她伸手捂着自己心口，那张精致的面孔，是从未有人见过的柔软神情。

脚边的脱兔似乎是感受到了主人的心情，在少女脚边蹭了蹭，似是在撒娇，似是在安慰。

半响，禅院结月沙哑的声音从咒灵口中传出：“我在等一个人，可惜她只会出现在你身后，为了她，我姑且能容忍你的冒犯。”

沈云初有点懵了，她以为禅院结月是冲着她来的，可没想到，禅院结月只是想拉拢她，还是为了别人来拉拢她。

那个人是谁？

只会出现在她身后？

她的目光在禅院甚尔，五条宗陆，五条悟三人身上一一扫过。

不会是他们。

她很确定。

禅院甚尔喜欢沙耶姐姐。

五条宗陆想离开。

至于五条悟，她看了一眼旁边沉默不语的小孩，随即果断把他排除在外。

那么，禅院结月是为了谁？

她忽然想起来，禅院结月也是穿越的，甚至极有可能和她来自同一个世界。

在她的世界，会永远站在她身后的。

只有沈云青和苏合。

“.....”

沈云初不动声色地摸上了隐藏在衣袖里的匕首，强压着情绪问元宝：“她能回到我的世界吗？”

“不可能。”元宝回答，“跨越世界维度，只凭她一个人的力量是不可能做到的。”

“只有你能做到是么？”沈云初问。

“我可以。”元宝说，“但我不会这样做，跨越世界需要耗费巨大的能量，如果我再一次这样做，我也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请你相信我，你想要活下去，我同样也不想死。”

“我可以相信你，但请你记住你说过的话。”沈云初淡声道，“如果她们两个出了什么问题，我会把你珍视的一切东西都一一毁去。”

“当然。”

元宝心里很清楚，像沈云初这样的人，吃软不吃硬，如果胁迫她，那反而更不利于自己。

只有建立一段平等的关系，她才能成为自己的合作伙伴。

沈云初扫了一眼身旁几人一动不动的身影。

她明白了，这并非是咒灵的幻境，而是禅院结月制造的领域，在五条悟头顶上倒计时的数字被染上了鲜红的血液，红得刺目。

时间没有停止。

禅院结月说：“来吧，回答我，你的选择是什么。”

沈云初反问：“你想做什么？”

“杀了五条悟，获取他的术式。”禅院结月说，“他是个废物，但我不是。

没有他，就不会有人阻止我杀那群老东西，有了他的术式，我可以很轻易的将御三家收入囊中。”

杀了五条悟，就能获得他的术式？

沈云初突然明白了什么，她抬头说：“你真正的术式不是十种影法术，而是剥夺，你通过杀人而获取别人的术式。”

语气笃定。

“是的，虽然你的术式很有用，但我不会对你下手。”禅院结月补充道，“在她出现之前。”

“既然如此，那我也有问题需要向你确认。”沈云初说，“你身上的术式绝不只是十影和幻境，身为禅院家的少主，我认为以你的实力控制御三家并不难，你在顾忌什么？”

“很简单。”禅院结月语气淡淡，“五条悟，索，夏油杰，他们都死了，这个世界才会重获新生。”

“夏油杰？”

沈云初一愣。

五条悟和索她都认识。

唯独这个夏油杰，她从来都没听说过。

无论是在高层还是在索的情报屋里，她都从未见过这个名字。

“你不需要知道他。”禅院结月嫌恶道，“我不喜欢进行无效率的对话，沈云初，你想好了吗？”

身边结界正在慢慢消失，事到如今，也不用再多说什么了。

禅院结月已经预知了她的选择，之所以这样问，也只是想问罢了。

沈云初看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咒灵，突然一笑，摇了摇头：“谢谢你的邀请，但这个世界如何，我不在意，我只在意五条悟是否安全。”

“我来到这里是为了保护他，这是我的任务。”

我来这里是为了保护她。

我是她的专属骑士。

……

禅院结月似乎透过沈云初，看到曾经也有一个人对自己说过这样的话。

那道身影逐渐和眼前的沈云初重叠起来，越来越模糊，最终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背影。

直到沈云初的清脆的声音再次响起，她才恍然惊醒过来。

她听到沈云初用着温和的声音说：“很感谢你和我说这些.....不过有些话还是要说的。”

“如果你想伤害五条悟，那你就是我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