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的黑色商务车，众人也扭头向后，视线停留在渐远的示威人群上。

“龙国人，家，是根本。”

李良之感慨道。

王刚腼腆一笑，接过话茬，“李老，从实际意义上讲，他们不是龙国人。”

“无根之萍，总是受人欺辱。”李良之叹了口气，和王刚一起收回目光。

温暖则一直盯着后方，直到示威人群消失不见，她才紧抿着嘴唇转过头，冷声道：“我同意李老的话，龙国人，最在乎的是家！”

“龙国人，最在乎的就是家！”

后方汽车内，秦风指着蒂姆·亚当斯不满道：“我看众议院、民主党就是故意恶心龙国，歧视龙国人！”

“秦，冷静，冷静……”

蒂姆·亚当斯驾驶着汽车一脸无奈，又找不到由头解释，只能连声劝解秦风不要发火。

秦风不依不饶，各种牢骚不断，最后还骂了娘。

汽车就在秦风的骂声中。

驶入了被称为“世界经济中心”的纽约曼哈顿区。

与之前昏黄老旧街区不同，夜晚的曼哈顿光彩夺目，行人衣着体面，豪车随处可见，华尔街上满是“金钱味道”的纽约证券交易所，帝国大厦高耸入云，大名鼎鼎的时代广场……

汽车经过百老汇剧院，剧院宽大门面，满布正在上演剧目海报灯箱，不停变幻的灯光，映得秦风脸上五光十色。

霓虹耀眼，秦风不自禁张手遮在眼前，眯眼从指缝看着这光怪陆离的世界。

纽约的“天堂”在这里，而另一半，是地狱……

前方黑色商务车速度渐缓，左转驶入一条幽静街道。

蒂姆·亚当斯跟着摆动方向盘，不远处，两幢大楼显示出来。

曼哈顿岛12大道520号。

龙国驻纽约总使馆！

跟着黑色商务车进门，没有任何阻碍，只是门口守卫告诫亚当斯，不得驶入禁行区域。

院内乱七八糟，堆着不少建筑材料，肉眼能见的两幢大楼似乎正在装修中。

绕过前院，两辆车先后停在后院停车场。

秦风下车取了行李，“蒂姆，走吧，保持联系。”

蒂姆·亚当斯从车窗探出头，“专访在后天，明天有时间，我带你各处游览一下，你还没来过纽约吧？”

秦风抬头看了看下车的温暖等人，摆了摆手，“算了，毕竟我不是来玩的，以后有机会。”

“好吧，随你……”

蒂姆·亚当斯耸耸肩，做了个电话联系的手势，调头离开。

目送汽车消失，秦风拖着行李到了李良之身边。

看似酒店宾馆的楼前，一位和李良之年龄相仿的消瘦老人张手上来，满口的豫省话，“老李，你咋才来腻！”

李良之也快步上前，两人用力拥抱，拍着彼此肩膀大笑。

“章洪溪，60岁，豫省人，纽约使馆总领事，到哪都是一口豫省话。”

身旁王刚靠过来细声介绍。

秦风撇嘴点头，心想章洪溪说英语，是否也是这个口音。

当晚，秦风几人入住龙国使馆招待所。

房间条件不错。

秦风稍作洗漱，倒头就睡。

第二天，秦风早早醒来，照着昨晚工作人员介绍，到了食堂。

内里吃饭的人不少，但极为安静，众人见到秦风进门，都纷纷侧目，但没人上来，只是远远对着秦风挥手。

秦风也微笑挥手还礼。

迎面，李良之、王刚、温暖三人走来，应该是已经吃过早餐。

“李老，这么早！”

秦风点头打招呼。

“早吗，都快9点了。”李良之还未说话，旁边温暖语气不带一丝波动道：“再过会儿，使馆都要办公了，时间可不等人……”

“刚到8：20，而且可没听说，我还要遵守使馆的工作时间。”

秦风认真道：“温暖小姐，你家住海边的？”

“什么意思？”温暖皱眉推了推落到鼻尖上的金边眼镜。

“秦风的意思是你管得太宽了……”王刚小声嘀咕，又赶忙捂住嘴。

“哈哈，我可没说。”

不搭理立起眉毛的温暖，秦风对着李良之和王刚点了点头，进了餐厅。

身后响起李良之声音，嘱咐秦风饭后10点，到招待所会议室开会。

秦风头也不回的挥了挥手，算是回应。

李良之摇头笑笑，带着王刚、温暖出门。

到了门外，李良之顺路前行，活动着肩膀道：“小温啊，你为什么总是针对秦风？”

“我不针对任何人！”

温暖闻言站定，严肃道：“我只是看不惯他的玩世不恭，李老，我们是来执行任务的！”

“好好，放轻松，我只是人老了，好奇。”李良之笑着摆手，“走吧，陪我溜达溜达，饭后百步走，能活九十九……”

“让王刚陪您，我还有资料要准备。”

得到允许，温暖小跑着离开。

“年轻人，太紧绷，失之朝气。”李良之笑得柔和，转身前行。

王刚慢步跟上，“温暖刚转岗，之前紧张惯了，这次出来她身上担子也重。”

“是人老了，话就多，小王，你也是，别总是那么深沉……”

“是，是……”

李良之话语不停，王刚腼腆随声应和，两人一前一后渐渐消失在院内花树间。

餐厅内。

秦风慢悠悠吃着早餐，毕竟能在异国他乡，吃到正宗的豆腐脑油条茶叶蛋，可不容易。

“昨天龙国人的示威游行你们知道吗？”

“知道，一个个拖家带口，挺不容易。”

“据说今天示威还会继续，下午还有龙国裔的众议院议员会去助阵。”

“众议院？在唐人街修建流浪汉集中营，不是他们通过的吗？”

“什么集中营，是收容所！都是龙国人，人家去给老乡站台呗！”

“我听说下午纽约警察会出动，估计他是因为这个过去的。”

“好使吗？”

“议员，多少能有点面子……”

“……”

旁边一桌，几人小声议论。

秦风听了个大概，皱眉想想，看了眼时间马上就到10点，他收拾餐具，起身走出餐厅，回了招待所。

会议室在6楼。

进到电梯，按下楼层按钮。

“等一下。”

通向电梯的走廊上响起清冷声音，温暖抱着厚厚文件加快速度过来，走得快了，怀中文件歪斜，她又不得不放慢脚步。

秦风嘴角勾起，双手插兜，露出人畜无害笑容，任由电梯门左右缓缓合拢。

“温暖小姐，电梯和时间一样，都不等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