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侍郎正在书房中，写一篇新赋，亦如大多文官一般，他也很热衷诗词歌赋，也想留下名篇，名垂千古，但他的好兴致很快就被破坏殆尽。

王富拿着柴刀石印，走进书房。

王侍郎看着石印印出的四个大字【老王八蛋】，气得差点吐血，谁敢戏弄他？

“立即去查，看是哪个王八蛋扔进来的。”

王富幽幽的道：“大人，不用查了吧？”

王侍郎反应过来了，冷声道：“李小牙？”

“不然还能有谁？”

王侍郎咬牙切齿：“他扔柴刀进来，这是威胁我吗？”

“不像威胁。”王富强忍着笑意：“更像是栽赃陷害。”

“栽赃陷害？”

王富将刷着铜漆的柴刀与石头大印摆在一起，问道：“您看这像什么？”

王侍郎看着柴刀与石头大印，沉吟半响，摇头道：“看不出来。”

王富说道：“金刀玉玺啊。”

“金刀玉玺？”

王侍郎看着无比劣制的柴刀与石头大印，肥胖的脸颊一阵抽搐，这金刀玉玺也太劣制了吧？他诬陷李小牙用的金刀玉玺也很劣质，但金刀好歹镀的是金粉，玉玺用的也是真玉石，正儿八经刻着【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王富捋了一下胡子：“显然，李小牙也想诬陷您造反。”

王侍郎看了一眼柴刀与石头大印，冷笑道：“就凭这两件破烂货，就想诬陷我有谋反之心？”

“李小牙估计是气急败坏了。”

王侍郎并没有将眼前的金刀玉玺放在心上，沉吟道：“我现在只在意一件事，皇上给李小牙的口谕是什么？”

王富猜测道：“多半事关漕运，现任漕运总督已上疏告老，新一任漕运总督到来前，许多大佬都想在漕运里安插自己人，这可不是皇上想看到的。”

王侍郎觉得有理，漕运总督即将换任，这应该是朝廷当前最大的一件事了。

王富询问道：“大人，这金刀玉玺如何处理？”

“交给直隶衙门就行了。”

“要不要反告李小牙诬陷？”

王侍郎摇头道：“我们又没有证据，证明是李小牙诬陷，李小牙刚领了皇上口谕，这个时候与李小牙为难，可不是明智之举。”

“知道了。”王富继续道：“萧十三可能会把我供出来，为免连累大人，我暂时回辽东老家避一避，顺便安顿萧棒槌。”

王侍郎点头道：“你避一避也好。”

“府上的事，漕帮的事，我交给王全了。”

王侍郎问道：“你何时动身？”

“为免夜长梦多，我明天就动身。”

王侍郎慷慨的道：“你去账房支五千两回家。”

王富微笑点头：“谢大人赏赐，那我先走了。”

王富拿着金刀玉玺，走出了书房，王侍郎脸上的笑意一敛，变得深沉起来，王富知道得太多了，按理说不应该再让其活下去的，但王富跟了他十年，忠心耿耿，办事得力，已成为他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

……

……

隔天，南京城内流言四起，南京户部侍郎家中也藏着金刀玉玺，前不久刚出了一个想光复李室江山的锦衣卫反贼，如今又出了一个想着光复王室江山的反贼，听说官府已于王家查获金刀玉玺，侍郎大人已锒铛入狱。

锒铛你大爷！

光复王室江山？

哪一朝皇帝是姓王的？

王侍郎坐在户部衙门书房内，气急败坏摔破了茶杯。

“该死的李小牙。”

王家的护卫副统领王全上前安抚道：“大人，息怒，别气坏了身子。”

王侍郎怒道：“你即刻去查，到底是什么人在散布谣言。”

“是。”

“等等。”王侍郎叫住了王全，咬着牙道：“算了，不用查了，肯定是李小牙让天师帮散播的。”

王全点头道：“要不要去知会衙门一声？”

“李小牙有皇命在身，不要去惹他，会触怒龙颜的。”王侍郎很谨慎的道：“王富已启程上路了吧？”

王全点头道：“大总管卯时就上船了。”

“王富不在的这段时间，王家内外的事就交给你了。”

“小的一定全力以赴。”

“先出去吧。”

王全点头告退：“小的就候在外面，有事您叫一声。”

王侍郎坐在书案前，隐隐不安起来，不知道李小牙在玩什么把戏？最让他忌惮的是李小牙身负的皇命，不知道皇上要查什么？真的要查漕运衙门吗？先皇驾崩前，内阁已开始查漕运衙门跟河道衙门了，昌国公一脉的人被拔掉后，先皇驾崩，内阁也因此停止了调查，如今新皇登基，很可能会重启调查漕运衙门。

由于天灾人祸等各方面原因，造成漕运仓储空虚，没有那么多官盐官粮可运，大量漕运官船被私用，其中利益之大，不亚于盐引。

……

……

镇抚司地牢内，李小牙吹着口哨，领着头号狗腿麻子来到萧十三面前。

萧十三被吊了两天，不给睡觉，只给喝了一点水，人已憔悴得像丧尸一样，脸色很苍白，黑眼圈很重，但她仍然没有开口。

“你以前是熬夜冠军吗？”李小牙啧啧有声道：“可真够能扛的。”

萧十三只是有气无力瞟了李小牙一眼，并没有开口。

李小牙看着萧十三昏昏欲睡，冷笑道：“想睡？”说着看向守卫，问道：“有针吗？我拿针扎她屁股。”

“……”

守卫干笑道：“没有针。”

李小牙抽出阿兰送的小苗刀，虎着脸：“那我拿刀子扎。”

“(⊙_⊙)”

麻子哭笑不得：“老大，您是要扎死她吗？”

李小牙撇撇嘴：“她又不是充气的，扎一下不会瘪下去的。”

“啥充气的？”

李小牙自言自语道：“我以前有一个舍友，他女朋友就是充气的，可惜不守妇道，被隔壁同学偷偷占有了，我舍友一气之下就将他的女朋友捅漏了。”

麻子听不太懂，只是点头道：“不守妇道的女人，该死。”

李小牙拿着小刀子在萧十三耳边绕来绕去，诱惑道：“这富戴是你相好的吗？你那么袒护他干啥？只要你将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我就让你睡觉，你不困吗？不想睡觉吗？”

萧十三不知道是扛不住了，还是想通了，终于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