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约五旬，信佛，能轻松拿出一万两银子，平时可能喜欢收集佛门法器，这是表面信息，隐藏的信息是会武功，擅长开锁。

李小牙将这些信息透露给张天师，请其帮忙暗查，另外派锦衣卫去调查一下最近买猛火油的人，不过，这名老贼很精明，烧当铺使用的猛火油多半也是偷来的，并不好追查。

一切按部就班。

不管是刑部，还是张天师，他们只要查到嫌疑人就行了，剩下交给锦衣卫。

日子一天天过去，猛火油的追查断了，刑部以及张天师也不见回报。

估计知道风声紧，贼人也不再犯案。

李小牙坐不住了，于是先去了一趟刑部，得到的回报是查不到符合之人。

除去当官的，南京能拿得出一万两银子的人并不多，但没有查到信佛的，也没有喜好收集佛门法器的。

李小牙又找到张天师，也跟刑部一样，查无符合之人。

难道判断失误了，此贼并非南京人士？

也可能是贼人隐藏得太深了，李小牙离开张天师茶馆，带着一丝沮丧回到家，开门的旺财喜笑颜开告知少夫人回来了。

李小牙没进内院，便已听到一阵欢声笑语。

内院中，以王佳人为首的四个女人，正围着一门佛郎机大炮。

踏进内院的李小牙微微一愣，以为眼花了，家里怎么会有一门佛郎机大炮？

李小牙回过神，看向王佳人，微笑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中午刚到。”王佳人盈盈一笑。

两人已如老夫老妻般默契，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王佳人拍了拍身边的佛郎机大炮，开心的道：“这是我送你的礼物。”

“……”

李小牙快笑哭了，送夫君一门大炮当礼物？他的夫人绝对是前无古人了。

“喜不喜欢？”

李小牙干笑道：“喜欢。”

王佳人骄傲的道：“这是我姨父研究了佛郎机人的火炮后，自己仿制的大炮，威力一点都不比佛郎机人造的差。”

李小牙并没有告诉王佳人，他的屯田所里已经有两门正宗的佛郎机大炮了，不过眼前的大炮，比屯田所里那两门火炮大多了，他是真心喜欢这特殊的礼物，同时也感慨王佳人的姨父是真厉害，不愧是莆田人。

琪琪格惋惜道：“可惜没有炮弹，真想试着打一炮。”

“……”

李小牙翻了一记白眼，他们家四周全是民宅，不管往哪个方向开炮，都会有人尖叫……

李小牙为王佳人举办了一个简单的家宴接风洗尘。

席间，大家谈起分别发生之事。

王佳人没想到去福建两个月，家里发生了那么多事，李小牙端掉了京杭最大的水贼团伙，琪琪格将作恶多端的白手绢给干掉了，月紫衣进了太医院，鱼晚眠一如既往死鱼……

王佳人在福建，也发生了一些事，以姨父林家为首的老牌闽商势力与海龙帮为首的新闽商势力，发生了纠葛冲突，经过官府出面调和才平息。

值得一提的是李小牙写给海龙帮以及斧头帮的信，两位帮主都回信了，黑面蛟并没有去投靠他们，两位帮主信誓旦旦表示，如果黑面蛟去投靠，他们反手就将黑面蛟拿下送官。

“海龙帮在福建势力很大吧？”

王佳人点点头：“极大，他们有近百艘海船，只要是福建人，全知道海龙帮如今在走私，但他们的势力已大到官府都不敢动了。”

李小牙身处官场，知道不少内情，朝廷官府不是不敢动海龙帮，而是不想动，海盗出身的海龙帮，前些年就洗白了，曾帮过汪鋐打海盗，只是老帮主病重期间，海龙帮变成一盘散沙，帮里的大佬们各自为政，好多干起海盗老本行，也有贩私盐的，通倭寇，通佛朗机人的……

海龙帮老帮主去世后，大小姐继任帮主，海龙帮迅速转行，表面是最大的新闽商势力，而暗中则是最大的走私团伙，为了保护自己的走私船，曾是海盗的他们，如今反过来打海盗倭寇，朝廷也要借他们的海船打海盗倭寇。

亦如西北投靠明廷的白莲教，很多白莲教首领都捐了官，朝廷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因他们能帮忙抵御鞑子。

李家的接风宴早早结束，李小牙领王佳人一起返回王家。

……

……

月朗星稀，王佳人的小院内。

一对已有夫妻之名的小夫妻，坐在院中赏月聊天。

王成恺已暗示过李小牙，晚上要回李家，不能留在王家过夜，言外之意是他们没有正式拜堂，不能圆房。

但王成恺仍不放心，拿小梯子攀在女儿的院墙上，探出半个头，暗中监视李小牙。

王夫人站在梯子旁边，小声道：“你能不能下来？像什么样子？”

王成恺冷哼道：“我越瞧这小子，越觉着他像黄鼠狼，每次进我的藏室都贼眉鼠眼的。”

“……”

王夫人哭笑不得，哪有人说自己女婿黄鼠狼的？

“谁会惦记你那些破琴破书画？”

王成恺并没有理会夫人，而是竖着耳朵，想偷听一对小夫妻聊什么？生怕李小牙又撺掇他们女儿扒家里东西，人家都说女儿是父母的小棉袄，他们家的小棉袄，漏风贼猛……

一个能跟姨父要大炮回来送夫君的小棉袄，搬家里的东西贴夫君，绝对眼都不眨一下。

人家小别胜新婚，情意绵绵。

而李小牙跟王佳人，则像一对老夫老妻，聊的都是生活琐事。

此时，他们正在聊李小牙的烦心事，刚领的督五城兵马司捕盗，却频发大盗案，他都捕的脸已经被打得像猪头一样肿了。

“你有没有想过诱捕这名贼人？”

“我有想过设套，奈何没有能吸引这贼人的东西。”李小牙说着看了王佳人一眼：“咱家里有价值连城的佛门法器吗？”

王佳人摇摇头：“没有。”说着迟疑的道：“我们家有一些宋元名家的罗汉，观音画作？你觉得行吗？”

李小牙摸着下巴：“一幅画作，估计吸引不了贼人。”

王佳人虎着脸：“我们家有很多幅。”

“……”

李小牙凑到王佳人耳边，传授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伎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