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绅目送徐长今气冲冲离去，叹了一口气，他先前跟徐长今提了回大明的事，如果徐长今同意，他将奏请朝鲜王上，求借徐长今回大明授业，教他们的宫廷御厨学习烹制药膳，等御厨学会烹制药膳，他们再将徐长今送回朝鲜。

徐长今在大明授业的时候，也能在大明学习更先进的医术，这是一个两全其美之策。

徐长今答应了会慎重考虑，不过决定权在朝鲜王上，许绅觉得只要徐长今自己愿意去大明，朝鲜王上应该不会反对，毕竟他们只是借用徐长今一段时间，又不是借了不还。

如今一群锦衣卫将徐长今气得快吐血了，徐长今还会答应跟他们一起回大明吗？

回王宫的轿子上，徐长今已恢复平静，想起先前许绅的提议，身为一名医者，如果有机会精进自己的医术，她是很乐意的，但她怕去了大明，收不到丈夫的信，所以只能遗憾放弃了，她现在只想等夫君安全找到落脚的地方，她将逃离王都前去与夫君汇合，然后一起逃亡大明或琉球。

徐长今在数百骑侍卫护送下，安然回到王宫自己的住处。

傍晚，吃过饭。

李小牙将一群锦衣卫召集在院子里训话。

“明天我要是听到谁再嚼舌根，惹徐御医生气，下场就跟宝子一样。”

“……”

此时，可怜的宝子正挑着两桶粪水路过。

麻子掩着口鼻笑道：“宝子，茅坑里有塘鲺吗？”

“没有。”宝子瞟了李小牙一眼，可怜兮兮的道：“大都督，茅坑的粪水，我都清完了，这是最后一担了。”

“……”

麻子询问李小牙：“老大，宝子将粪水都挑完了，明天要是有人再嚼舌根，没粪水挑了。”

李小牙冷冷道：“五卫都总府又不是只有一间茅房。”

“……”

程白羊作为副统领，也装模作样训斥道：“你们以后嘴都牢一点，幸好大都督不是真的要谋杀亲夫，否则已经被你们一群大嘴巴搅黄了。”

“……”

李小牙白了程白羊一眼，因为害怕遇刺，他每天只能窝在五卫都总府，一群锦衣卫也跟着窝在后院，每天的娱乐就是喝酒吹牛皮，一个个都憋坏了。

“我知道大家都憋坏了，今晚就放你们出去遛遛鸟，朴大人已经包下一家青楼了。”

“谢谢大都督。”

“大都督英明。”

麻子露出一抹猥琐的笑容：“老大，您不去吗？”

李小牙摇头道：“我就不去了，我怕被人行刺。”

“朴大人将一家青楼都包下来了，您怕啥？”

“小心驶得万年船。”

麻子摇头叹道：“那只能找十个八个妹子陪我睡，弥补您那一份了。”

“……”

夜幕降临，朴富成的一名别将金大石过来了，他领着以麻子为首的一群锦衣卫，浩浩荡荡出了五卫都总府，来到朝鲜王都一家大妓馆。

朝鲜的妓生也跟大明的青倌儿一样，她们也从小接受各种训练，譬如乐器、书画、舞蹈、诗歌、女红等，因为燕山君将医女充作妓生，民间也跟着盛行医妓后，还有一些专门学医的妓生，她们能给客人提供推拿针灸等治疗服务。

朝鲜的妓生，很多也是卖艺不卖身的，这一点可以从她们的盘头加髢看出端倪，就像黄真伊领的开城艺伎团，她们就是只卖艺不卖身，顶多就是陪酒，用胸倾听客人的心事。

别将金大石引领着麻子等人走进妓馆，老板率领数百名妓生小厮一起鞠躬欢迎，同行的咨客，立即为麻子等人介绍起来，开城的妓生擅长时调舞蹈，晋州的妓生擅长舞剑，济州岛的妓生擅长马术，安东的妓生擅长诗文等等，如果不喜欢女的妓生，还有男的妓生……

男的妓生？

麻子的马脸一阵抽搐，他们南京锦衣卫应该没人好这口吧？

“我们想找一些能听懂大明话的妓生。”

咨客笑着说道：“靠近你们大明边界的宿州等地，那里来的妓生，很多都听得懂大明话。”

麻子坐下前，给马漏使了一个眼色，他们此行不全是为了吃喝玩乐，不管哪一个地方的妓馆，全都是龙蛇混杂，因此消息十分灵通，罗老大没来朝鲜，探查朝鲜王都民情的任务，只能由他们来完成了。

燕山君的旧部已潜入王都，因为他们在王都有内应，所以连王都手眼通天的两位院君，都查不到他们一点消息。

王二等人不通朝鲜语，暗查起来很困难，查了多天，也没有查到一点消息，只能每天盯梢柳成炫，于是李小牙派出一群锦衣卫，借着寻花问柳之机，打听小道消息。

麻子看到一名娇艳如花的妓生，惊为天人，立即将她召来陪酒，浑然不觉眼前的妓生长着喉结，说话声音略显低沉。

……

……

翌日，清晨。

李小牙正在听麻子等人回报在青楼探听到的小道消息，他在听完马漏的禀报后，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老大，您笑够了吗？”

“哈哈哈哈。”

“……”

李小牙快笑死了，昨晚麻子上青楼，召了一名绝色佳人陪酒，最后还将人带回房，谁知道绝色佳人竟是男儿身，吓得麻子一整晚都支棱不起来。

“人家的针掏出来，是不是比你还长？”

“……”

麻子白眼道：“他刚脱完上衣，我就知道他是男的了。”

马漏幽幽的道：“我娘子如果只脱上衣，也跟男子一般。”

“……”

麻子斜眼一瞥：“你娘子总不会也长着胸毛吧？”

“……”

胸毛？李小牙又噗一声喷笑出来了，以前曾看到一条新闻，一个男人去路边发廊洗头，结果碰到一个男扮女装的，最后还被逮进去上了新闻，没想到这种事会发生在麻子身上，真是笑死人了。

话说回来，麻子等人吃喝玩乐的同时，倒也没耽搁正事，他们还真查到了一点有用的消息。

燕山君的旧部，以前曾是王城的禁军侍卫，王城的三教九流之中，有人认得他们，曾有一名车夫看见一名前禁军卫率，从王都城郊一家夜香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