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王佳人已进入预产期，肚子却迟迟不见有动静，弄得李小牙很是紧张，每天让月紫衣给王佳人做数次产检，以确保孩子安康。

转眼，预产期超过三天了。

李小牙快急疯了，难道夫人怀的是他娘哪吒？

清晨，醒来的王佳人，看了一眼窗外，发现天已大亮，问道：“官人，你怎么还不去上衙？”

李小牙盯着王佳人的肚子，虎着脸道：“我要是去上衙了，你突然生了怎么办？”

王佳人笑道：“产房已备好，稳婆也提前请回家来了，又有紫衣陪着我，官人不必担心。”

李小牙担心的道：“要不要多请一个妇科郎中回来？”

“你信不过紫衣？”

李小牙撇撇嘴：“紫衣擅长的是外伤接骨。”

王佳人打了一个哈欠道：“时辰不早了，你快去上衙吧，我再睡一会儿。”

“那我去去就回。”

李小牙起床洗漱，换上官服后，出门上衙去了。

李小牙来到屯田所，下车路过校场，正好看到顾青临挑着一担草去喂大象，经过一段时日磨练，她已完全蜕去娇贵，变成一个干活麻利的妇人，她已成为一虎一象的专职饲养员，而乔老黑已变成专职驯兽师，曾经的秦淮四绝，如今不再被称为小姐，校尉们都称顾青临为顾大嫂。

传说中的母大虫……

当然了，顾青临并不喜欢被人叫顾大嫂。

常书堂已出院回家疗养，身体已康复，也能说话了，但却有一点痴呆，忘记了很多事，忘记了很多人，顾青临也被他遗忘了。

常安已拿回常家别院的房契地契，但是却没有将便宜弟弟常危扫地出门，常危仍住在别院，由丫鬟奶娘照顾。

常安曾有过一个弟弟常康，但只养到两岁就夭折了，他们留下常危，权当继了常康的嗣。

李小牙不知不觉，走到象栏旁，看着顾青临喂大象。

顾青临看到李小牙，只是点了一下头，就继续喂大象了。

李小牙幽幽的道：“只要你能照顾好老虎大象，我可以让你儿子，每个月来探视你一次。”

顾青临身子一震，惊喜地转过头：“真的？”

李小牙点了一下头，淡淡一笑，而后就转身离开了，常家的人都能释怀留下常危，他又有何好计较的？不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祸水当然不能轻易放出去，他们至少要关顾青临十年……

顾青临看着李小牙的背影，诚挚一鞠：“谢督帅。”

麻子从内院中出来，看着从校场走过来的李小牙，迎上去问道：“老大，您跟顾青临说啥了？”

李小牙耸肩道：“我说只要她表现好，就让她儿子常危，每个月来探视她一次。”

麻子幽怨的道：“老大，您当初留下顾青临，不是说要留着玩吗？”

“我们现在不是在玩她吗？”

“我们何时玩她了？”

“我们让她喂老虎喂大象，给老虎大象铲屎，不就是在玩？”

“这也叫玩？”

李小牙斜眼一瞪：“不然你想怎么玩？”

麻子讪讪一笑，不敢回话了。

李小牙冷哼了一声，一群狗东西，整天想着玩女人，能不能有一点出息？就不能像他一样，视美女如骷髅？

麻子暗自叹了一口气，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老大拥有四位绝色如夫人，经常扶着腰来上衙，自然对美女不感兴趣。

……

……

李小牙进了书房，只想快一点批示完紧急公务，便回去陪夫人，奈何今日很多紧急公务，南直隶各海防卫所，皆有倭寇袭击驻地村镇的军报发回来，请求直隶都督府支援增兵。

上报的都是倭寇，实则都是海盗，但打海盗没功劳，海盗的人头也换不到朝廷赏银，因此才会有那么多倭寇侵袭事件。

李小牙看着镇海卫的军报，皱起了眉头，一千卫兵出动去打倭寇，斩杀敌寇三十人，成功将一伙入侵的倭寇击退。

最后一看伤亡五百多人。

通常一条海盗船，也就百十人，一千卫兵剿百十人的海盗，居然伤亡五百多人？

这他娘也算胜利？

南方各卫所，一个个全都圈了大量的田，卫兵们全在种田养猪，根本没时间操练，战斗力极差，如果兵力相同，估计他们连拿锄头粪叉的农夫都打不过，更不要说打同等兵力的海盗打倭寇了。

将领不学兵法，吃得脑满肠肥，士兵每天种田，完全不操练，战斗力那么低，战损能不高吗？能不缺兵少将吗？

李小牙摇着头，一个个都请求增兵，但南直隶的精锐部队，只有魏国公统领的三十万（三万）京营，他们是守卫南京城的，不可能去增兵海防卫所，只能从南直隶后方的卫所调兵过去，但南直隶后方卫所的士兵，战力只会更低，去了也是炮灰……

不增兵，缺兵少将的各海防卫所就只能固守，不能出击了。

李小牙十分为难，调一堆炮灰去增援，简直就是给海盗倭寇送装备。

李小牙很是烦躁，出门来到罗奔的书房。

罗奔倒是很清闲，吃着西瓜，喝着小茶，其掌管的军械所，已步入正轨，火炮工坊每个月都能生产二三十门仿佛郎机火炮，他们已上交给朝廷上百门火炮了，但户部给他们的都是白条……

“有事？”

李小牙坐到罗奔面前，拿起一片西瓜，啃了一口，问道：“你的阿花回信了吗？”

“阿花？”罗奔反问道：“你说岑珍香？”

“不然还有哪个阿花？”

罗奔喝完了一口茶，摇头道：“还不见回信，估计还在路上。”

李小牙啃完西瓜，扔掉瓜皮，皱眉道：“如果是急递，回信该到了吧？”

“你怎么看起来比我还急？”

李小牙郁闷的道：“南直隶海防各卫所的将领，全他娘酒囊饭袋，一个能带兵打仗的都没有，给他们增兵，也是给海盗倭寇送装备，我特别需要你的阿花，让她来帮我统兵练兵。”

罗奔疑惑的道：“我怎么不知道，阿珍懂统兵练兵？”

李小牙随口道：“她武功高强，读的又是兵书，肯定懂统兵练兵，总之，绝对强过南直隶海防各卫所的将领。”

“哦。”

李小牙虎着脸：“等她回了信，你尽快撺掇她谋杀亲夫，然后投靠我们。”

“……”

罗奔闻言一脸黑线，难道他在李督帅眼里，就这一点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