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牙领着一群人来到海边，海面上数艘渔船正在捕捞，而对面的刘公岛，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王二从哨塔下来了，走到李小牙面前。

“督帅。”

“刘公岛的倭寇海盗，一点动静都没有吗？”

王二摇头道：“反正看过去，他们一直都按兵不动。”

“继续盯着他们。”

“是。”

王二领命离去后，李小牙询问身旁的刚子：“你以前下过海吗？”

“当然。”

“你在海里能凿船吗？”

刚子看着略显平静的海面，迟疑的道：“看样子应该可以，但小的不敢保证。”

李小牙微笑道：“没事，你们也不需要凿船，你们只要能潜入海里，待上一会儿，这就足够了。”

刚子眼神露出疑惑：“啊？”

李小牙耸肩道：“你们先下海试试。”

刚子领着从南京带来的水鬼们，脱掉衣服，露出异常黝黑的皮肤，而后开始不紧不慢热身。

麻子双手交环，笑道：“真黑。”

宝子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了，说了一句：“他们就是督帅说的非洲鸡吗?”

"……"

李小牙看着一脸白净的宝子，好奇问道:“你师父没打你?”

“打了。”

“脸没肿呢？他没抽你大嘴巴子？”

宝子揉着屁股道：“师父说我长大了，以后不会打我脸了。”

“……”

李小牙等人快笑吐了，宝子只要待在师父身边，几乎天天被打。

黑老三看着一群慢吞吞热身的水鬼，催道：“你们能不能快点？”

刚子扩胸转腰，淡定的道：“急啥？又不是下水救人。”

黑老三没好气的道：“你们不要像捞许秀才一样，热身半天才下水，让人家喝了一肚子水，差点没救回来。”

李小牙挑了一下眉：“许秀才是谁？”

“一个跳秦淮河自尽的秀才。”

许秀才是一名多次科考都没中举的书生，眼见中举无望，没有颜面回家见父老，一念之差，跳进了秦淮河，幸好被一伙正在秦淮河边练习的南京锦衣卫缇骑水鬼发现，将其给捞起来了。

要是捞慢一点，那就只能等三五天后，被钓鱼佬钩起来了。

李小牙摇头一笑，每年都有很多跳秦淮河自尽的，落第的书生，不愿卖身的少女，输得倾家荡产的赌棍等等，因此秦淮河的大肠捞都捞不完。

这年头轻生的人，大都衣食无缺，而生活在最底层的流民乞丐，却很少有自尽的，只因经历过太多苦难的人，很懂生活的不易，很珍惜生命。

没有谁的人生，永远都一帆风顺，生活总是充满挫折苦难，如果只是遇到一点点挫折就想不开，那真的是太对不起父母了。

刚子领着一队水鬼下海了，适应了一会儿后，一个个翻身潜入了海中。

半盏茶后，潜入海中的水鬼们，陆陆续续浮出海面，一个个大口呼气。

李小牙看向一群水鬼，疑惑道：“好像没有刚子？”

麻子乌鸦嘴道：“不会凉了吧？”

黑老三深知兄弟的实力，淡定的道：“督帅不必担心，他憋气强过常人两倍。”

李小牙点头：“估计前世是一条鳖，所以特别能憋。”

“……”

又过了一会儿，水鬼们发现不对劲了，这就算是鳖，也给憋死了，他们一个个潜入深海，最终合力将已经溺水的刚子给捞起来了。

李小牙看着被捞起来的刚子，白了麻子一眼：“你个乌鸦嘴。”

麻子讪讪一笑，没想到南京锦衣卫的水中蛟龙，竟然也会溺水？

幸好捞得及时，刚子很快就被救醒了，咳出了很多水。

李小牙关心的问道：“没事吧？”

刚子摇头道：“没事，让督帅担心了。”

李小牙松了一口气：“没逝就好。”

黑老三皱眉道：“你怎么会溺水？”

刚子郁闷的骂道：“他娘的，海底有鱼网，我被鱼网缠脚了。”

“谁让你潜那么深？”

“我哪知道海底有鱼网。”

李小牙摸起了下巴，鱼网果然是水鬼的克星，哪怕是老司机，如果不熟悉路况，也是会翻车的。

一条威海卫的哨船过来了，刚子喝了海水，身体不适，不能再下海了，只能站在海边，指挥手下一群水鬼，试着对哨船发动攻击，看能不能在海中完成凿船。

水的阻力很大，人在水里，根本使不上力，因此水鬼凿船，并不像影视剧中那样，潜在水里拿工具凿，真正的凿船是潜游至敌船旁，想办法爬上敌船，再使用工具将船凿穿。

水鬼除了能爬船以外，还能使用鱼枪，射杀敌船的舵手。

李小牙聚精会神看着一群练习的水鬼，海面看着平静，但海浪还是太大了，水鬼很难施展，如果用到实战，只能用来吓吓人，或者等敌船上来后，再发动突袭。

……

……

经过实践，寻常水鬼很难在海中完成凿船。

李小牙有一点点失望，不过，水鬼只要下了水，多少都能对敌人造成震慑，这就足够了。

回到威海卫指挥使大营，李小牙问了一句：“老罗呢？”

麻子耸肩：“不知道。”

“我一天没看到他了。”

马漏猜测道：“罗老大可能又去巡城了。”

李小牙没好气的道：“威海卫又没有青楼妓院赌坊，他有啥可巡的？”

守在大营内的包封，见到李小牙返回后，迎上来道：“督帅。”

“你见过老罗吗？”

“罗老大收到密报，领一队锦衣卫去福山了。”

“密报？”

包封神秘兮兮的道：“罗老大收到一条小道消息，海盗想要袭击福山。”

李小牙神色一震：“情报可靠吗？”

包封迟疑的道：“不确定，罗老大领着凤阳六鬼一起去调查了。”

李小牙点着头：“难怪一整天也没见着凤阳六鬼，原来一起去福山了。”

李小牙将包封叫进屋，同时叫来了樱子。

经过询问，樱子并不知道刘公岛一伙倭寇海盗，企图袭击福山的事。

罗奔的小道消息，乃是从一名威海客商那里听来的，这名威海客商前往福山经商，入住一家妓院，找老相好的时候，老相好念在他是自己恩客的份上，警告他尽快离开福山，因为老相好另一名恩客，将要引海盗袭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