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力越强，眼界越高。

对于曾经发生的事，楚休经常会反思。

尤其，是对战师尊陈长生的那一战。

直至如今，他其实仍是无法具体衡量师尊陈长生的战力，在哪个范围之内。

他只知道，如今的自己，初境战力，绝对可以吊打一百个当初的自己。

这使得他越发疑惑，当初的师尊，到底有没有尽全力。

如果没尽全力，那演技未免也太像了。

如果尽了，那师尊的实力，着实有点不够看啊。

“朕不信，朕积累千年的功力，怎么可能会败给你？”武皇爆吼，周身涌现无尽天地之力。

这一刻的他，宛若神魔一般。

“聒噪。”

楚休扫了眼武皇。

整座玉皇山，在一刹那间，变得寂静无声。

爆吼中的武皇，整个人失声，僵立在原地，脸色狰狞怒意依旧，瞳孔里却充斥着极致的惊悚。

强。

无法想象的强。

他能够清楚地感受到，此刻的自己，就像是一片薄纸片，失去了自我。

站在一旁的武皇人俑轻吐一口气，缓缓道：“朕看的果然没错，你确实已在天之上。”

楚休看向武皇人俑，“你了解天？”

“朕以前，以为朕了解。”武皇人俑道，“朕以为，朕是距离他最近的唯一一人。”

“现在呢？”楚休问道。

“朕发现，朕对他的了解很片面。”武皇人俑盯着楚休，说道，“朕对你的了解，也很片面。”

“你觉得，当初的我，跟他的那一战，仅以初境战力相论，那时的我，真的能在初境打败他吗？”楚休沉吟问道。

“那很重要吗？”武皇人俑反问道。

楚休想了想，笑道：“我在这方天地，已无甚追求，自然而然地便想要探清所有事。”

“你要离开？”武皇人俑听懂了楚休的言外之意。

楚休微笑道：“离开前，我会解决所有问题。”

武皇人俑一顿，知道楚休口中的‘所有问题’，大概率包括他和武皇。

“你我初境一战，如何？”武皇人俑盯着楚休。

楚休眨了下眼。

武皇人俑道：“用你当初的初境极限战力，跟朕的初境一战。朕自是不如他，你当初的初境战力，若连朕都战胜不了，那就无需再谈能否打败他了。”

“是这个道理。”楚休点了点头。

“朕的一切，都是重修得来的。”武皇人俑说道，“朕的初境，完美无缺。”

“所谓完美无缺，并不代表强大。”楚休温声说道，“就如一颗鸡蛋，蛋壳光滑，没有任何破绽，苍蝇无法叮它，那便可以称这颗鸡蛋完美无缺。

但你能说，鸡蛋很强吗？”

“鸡蛋很脆弱，只能说蛋壳无缺，还算不上完美。”武皇人俑淡淡道。

“你也很脆弱。”楚休微笑道，“在我眼中，无论是初境的你，还是全部战力的你，都是要比鸡蛋还要脆弱的存在。”

“那就一战。”武皇人俑道，虽说他已有自己的意识，但自身的主体部分，终究还算是武皇的分身，性子方面，其实是跟武皇一样的。

天生贵胄，傲不可言。

“好。”楚休点了点头，而后凌空布阵。

八极弥天困灵阵。

当初，楚休、陈长生在初境战斗之时，就是在这种阵法里进行的。

“如果我施展出了超越当初初境的战力，那这阵法就会冒出金色光芒。”楚休看着武皇人俑，“如果你施展的实力，超过了你的初境，阵法就会冒绿光。”

武皇人俑凌空一步，迈入阵法当中。

他低头瞧了眼，发现脚下凭空多了一座演武台。

“开始吧。”

楚休站在武皇人俑身前两丈处，腰间悬有一柄封鞘的木剑。

武皇人俑右手轻动，周围阵法顿时泛起缕缕绿色光芒。

一根短棍，自玉皇山飞出，落入武皇人俑手中。

楚休微微眯眼。

“开始吧。”武皇人俑微笑说道。

“找揍。”楚休冷哼一声，右手握住木剑剑柄，缓缓闭上了双眼。

他需要寻找当初的状态。

那时的他，意气风发，斗志比天高。

武皇人俑眼眸变得深邃，右手轻轻一掷，手中短棍瞬间袭向楚休。

唰。

同一时间，楚休猛然睁开双眼，右手拔剑而出，斩向袭来之剑。

斩天拔剑术！

锵~。

一声锵鸣泛起，袭来的短棍倒飞，重新落回了武皇人俑手中。

楚休收剑入鞘，盯着武皇人俑，眼眸中闪过一抹异色。

“你……”楚休深深地盯着武皇人俑，想到了当初在阴崖那边，这位武皇人俑，跟大师兄曹春秋所说的一件事：

你师父的灵，不止一个。

“战斗已启，如果你动用了超越初境的实力，就算是你输了。”武皇人俑淡淡提醒道。

“你当初，骗了我大师兄。”楚休轻声道。

武皇人俑道：“朕和你们，并非朋友，何谈骗之一说？”

“你不够资格跟我一战。”楚休盯着武皇人俑。

“呵~。”武皇人俑冷呵一声，手中短棍再次掷出，急袭楚休面门。

楚休拔剑而出，大力一斩，袭来短棍刹那间一分为二。

阵法平静，没有泛起任何波澜。

武皇人俑微微眯眼。

“我说过，你不配。”楚休收剑回鞘，淡淡说道。

“你施展出的战力，并非当初的战力，而是如今的你，初境之战力。”武皇人俑缓缓说道。

“你想多了。”楚休摇了摇头，说道，“以我现在的眼界来看，当初的我，确实弱如蝼蚁。

但相比于你们，当初的我，根基之厚，震古烁今。

我心中的疑惑，针对的不是你，而是我的师尊陈长生。

我只是认为，他的级别，应该是超脱在上的。”

“是吗？”武皇人俑轻语。

“不然，你以为师尊他凭什么，会选择收下我，作为朱雀书院的十三先生？”楚休淡淡道，“自朱雀书院成立以来，曾经所谓的十三先生，皆是师尊他自己。”

“这倒也是。”武皇人俑点了点头。

楚休盯着武皇人俑，缓缓插剑回鞘：

“师尊，出来吧。”

“该继续那一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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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这一章的部分情节，前面有铺垫，在阴崖那边，楚休对决巨蚕之灵时，武皇人俑、曹春秋曾提及过陈长生的灵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