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团重生异界,我只是想活下去
作者:卸载大脑 | 分类: | 字数:117.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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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1章 手臂
哥尼木鲁提一个字也说不出,死命抓着李墨的手腕,生怕从这百米高空掉下去。
虽然去触碰李墨这由墨光组成的诡异身体,本就是他畏惧的事情。但总得抓着点儿什么,下方那漂浮不定的万千杂物和尘沙明显更让人害怕。它像一座属于过去的空中废墟,掉进去怕是就出不来了。
而且话说回来,难道他的身体就不诡异吗?还是说上一具那中过弹、走路一瘸一拐的身体不诡异?这些陌生的血肉比起光来,也不见得有多顺理成章。
他总是死了又活,每次都要面对新的环境,已经不知道这世界到底有什么是真实的了。
他多希望自己的眼睛可以一直睁着,不要死亡,不要昏迷,也不要睡眠。省得一睁眼,世界又变了,好不容易抱住的寄托又消失了。
就比如现在,他多怀念那虽让他害怕,但好歹能脚踏实地的飞毯和青鸟。
就比如现在,他一醒来就在百米高空,周遭全是离奇的异能造物。
而一个由墨绿色光斑组成的人正拎着他的脖领,刚才还在粗鲁地掐他的人中。
“你没什么话想对我说吗?”这张由光组成的脸五官缓缓伸缩,又问了一遍。
空气虽不稀薄,哥尼木鲁提却喘息得艰难,他嘴巴越张越大,攥住的空气却越来越少。
“奇怪,你没有话想对老夫说?”李墨松开哥尼木鲁提,任他自由漂浮。哥尼木鲁提却惨叫出声,小腿肚都抽起了筋,以为自己要掉下去了。
“怪了,”李墨摇头,“你竟是没话说,我可是从昨晚就在期待你要说些什么。”
“老了……”李墨又摇摇头,抬手招来一颗蠕动不休的黄色肉粒,捏在指间查看。
哥尼木鲁提也不知自己敢看些什么,只好继续看着李墨。
两人就这么沉默了一阵儿,期间被童童追杀的马天引还嗷嗷叫着路过了几次,明显是想祸水东引,李墨带着哥尼木鲁提又升高了一些。
李墨把那黄色肉粒往哥尼木鲁提的身上贴了几次,可并没有开启梦境。那肉粒只是在哥尼木鲁提的手上和脖子上咬下了几块儿小小的皮肤。
哥尼木鲁提没敢反抗也没敢动,甚至没敢出声,任由李墨在他身上做实验。
他看着面前这个光人忽然叹出口气,扔掉手中肉粒,望着下方那个巨大石碑,幽幽呢喃:“圣躯的线头,也要在红曼展开吗?”
“真是承蒙厚爱……”他抬头,好像在对着什么交谈,但嘴角是嘲讽的形状。
哥尼木鲁提决定不再看李墨了,他看向石碑前的戈尔——这个所有人中最让他安心的人。
但他只是一动不动地盯着石碑,小蛇在他手腕上缠了好几圈,嘶嘶吐着红信子追逐着自己尾巴玩儿。
哥尼木鲁提不明白肥胖的戈尔为何一下子瘦成了一根竹杆,也不明白他盯着石碑干什么。他只知道不能再看他了,他需要将注意力寄托到容易寄托的地方。
还没等他挑中马天引当作观看目标,他就又带着童童冲了过来。
“老登!搭把手!”他冲李墨喊。相比刚才,他身上的伤势多了好几处,一条手臂软嗒嗒垂在身侧,血液不断顺着指间滴落。
童童正蹲在半个腐朽的石磨上准备跳起。她脸颊上的两条轻微闪烁的白绿色光条,比起她那从不眨动的眼睛来,更像是眼睛。
“爱莫能助,”李墨又带着哥尼木鲁提升高,“我这具分身里没多少能量,打不了架。”
“你这飞得不是特么挺快的吗!”马天引继续追,嘴角汩汩冒着血。
“她竟能吞噬你的牵引力。”李墨不为所动地继续飞,留下人道主义的唏嘘,“虽略显笨拙,只是胡乱尝试,但也太为惊人。”
“得天独厚得过分了,实乃老夫见过的第二造化物。”
“那第一造化物是啥?”童童又要追来了,马天引叹息着放弃追逐李墨,转身准备应对。
“第一造化物,当然是治疗药剂啊,你没见过?”李墨呵呵笑着停下身形,开始悠然看戏。
“治疗药剂?就那洗脚水?”马天引珍惜了最后一丝发表戏谑的机会,抬手调整童童的质量至灰尘大小,又把她脚下石块儿的质量增大至小山模样,让她吸附在上面跳不起来。
但令人气恼的事情又发生了,童童的小小身子只是滞了一瞬,随着她脸颊上白绿色光条闪烁一下后,桎梏的力量便崩溃。她砰地跳起,如炮弹般撞向马天引,石块儿在她身后解体碎裂。
马天引生无可恋地牵引自己,以一块块悬浮物为基点,快速移动。但终究是不如已经发射的小炮弹快。
砰!
童童一头撞上马天引,他成了个弯折的虾米,涂满红色酱汁,被童童顶着继续飞。他感觉他的虾线绝对是断了。
“造孽啊……”马天引一直觉得自己的异能很牛逼,要打要跑都灵活得很。从没想到会这么被动,用出的力气全无作用。
嗤!嗤!
童童将双臂插入了马天引的腰腹,鲜血飙飞。马天引惨叫出声。
第351章 手臂
忽的,童童眼睑下方的光条又闪烁了一下,这或许是习惯性的无心之举。马天引却没有防备,霎时成了人干儿,毕竟童童已经很久没有尝试吞噬他了。
他皮肤绷直开裂,紧紧裹住脏器骨骼,嘴唇缩到了牙龈的位置,牙齿高高突起于面庞。脖颈因肌肉骤缩而怪异地仰起,双手成了鸡爪状。
白光急匆匆闪烁,牵引着生命力回流,他的身体开始极速充盈。
但在这要紧的关头,那股吞噬的力道又懵懂地找上了牵引力,胡乱吞噬了一把。
“啊!!”马天引胸膛白光炽烈,砰地弹开童童以及周围的废料,将她们打出百米远。
他站直,低头看着自己干瘪的双手,又摸上松弛的脸。生命力没能全部扯回,他也说不好自己现在是个多少岁的老人。
童童在趴在一根断裂的承重房梁组件上没着急起来,用疑惑的眼神看看马天引,又看看那些黄色肉粒,似是在重新思考他们到底是不是一种东西。
“大白!大白!”马天引飞到装着大白的大土球旁,哐哐敲打泥土外壳,叫道,“我残血了啊!来点生命力!”
“你轻点敲!”边儿上,抱着装着妹妹的小土球的孙阿普没好气道,“我兜里没多少土,这土球还没一张纸厚呢,别给敲漏了!”
“开开,开开!我补点血!”
孙阿普在土球上开了一个直径三十公分的洞来,露出了大白的脑袋和半个胸膛。
他似乎恢复了一些,虽然严格来说还是一个骨架,且骨骼不全,心脏露着大半,但总比方才的瘆人模样好一些。
“大白,生命力!”马天引将苍老干瘪的手伸入土球。
大白用没有眼皮的眸子幽幽看着他,并伸出露着骨头的手,握成拳,试图给他一下子。
马天引躲过攻击。“没有!”大白说。
“没有什么?没有生命力?”马天引一愣。大白的生命力何曾短缺过?鼠王那次,他成了堆碎肉都能活,没有生命力?这在他听来简直是天方夜谭。
“别开玩笑,抓紧来点,你妹妹在我的谆谆教诲下已经认识到错误了。”马天引摇晃着手催促。
“真没了。”大白看着远处皱眉望着这里的童童,咳嗽了两声,试图爬出土球。
“什么情况……你没生命力……”马天引皱眉,将大白推了回去,招呼孙阿普道,“关上关上!没蓝了就滚回泉水待着!”
大白明显还想说些什么,支着骨头架子抵抗着。“回去回去!我半分钟就能把你妹妹提溜来!”马天引一脚将大白闷了回去。孙阿普封好土球,默默看着马天引。
“你能不能帮忙?”马天引问。
“你不是半分钟就能搞定吗?”
“吹牛逼的。”
“帮不了,”孙阿普摇头 ,“第一,这里没土。第二,有土我也帮不上忙,那孩子太克制我。”
“废物!”马天引比了个中指飞走了。因为童童停止了思索,又追 来了。
“戈尔戈尔,搭把手!”马天引又来到了戈尔身边。他还在与石碑对峙,连余光都不扫马天引一眼。
“帮帮忙!别看这破石碑了。”
“我记得你兜儿里有栗子,给我一把。”戈尔一只手摸着干瘪嶙峋的肚子,一只手摸着石碑,扯动着凹陷的嘴角说。
“糙,给你。”马天引掏出兜中栗子,却发现它们早就失了养分,只保留着形,一捏就成了灰。
戈尔终于扫过来了一眼,他摇摇头。小蛇睁着猩红的眸子打了个哈欠,戈尔的身子又消瘦了一圈。
“糙,帮帮忙啊!”马天引扔掉栗子,再度求救。
“没空,别往我这儿引。”小蛇沿着戈尔触摸石碑的手爬到石碑上,将几乎透明的身子拉长,环环缠绕住硕大的石碑。
它吐了吐信子,用尾巴扫掉两个咬住它的黄色肉粒,拉得极细极长的蛇身化成了一捆丝线。本就接近透明的身体一下子细碎,彻底看不见了。
一跟丝线连到戈尔的手腕,小蛇的猩红瞳孔出现在戈尔的眼眶中,与原本申公子的屎黄色瞳孔交叠排列,成了重瞳模样。
戈尔一只脚踏上石碑,双手用力拉拽丝线。石碑在锐利的切割下开始簌簌掉落石渣。
黄色小肉粒被卷入了丝线里不少,被切成更小的肉粒,从丝线的缝隙中掉落出来,悬在虚空蠕动。
马天引不跑了,因为童童停在了五米外的半圈井沿上,静静看着戈尔切割石碑,仿佛是在等待。
一时,气氛莫名和谐了起来,包括上空的李墨和孙阿普他们,都在看着戈尔切割石碑。
这出乎意料重的石碑出乎意料得好切,块块边缘齐整的石块随着戈尔拽动丝线的动作有序掉落。童童还蹦过来帮忙给了两脚,吓得马天引一溜烟跑出老远。
这石碑层层缩小,当外层石块儿掉干净后,里面竟露出一团三米高两米宽的红色泥土来,还泛着油性的反光,像印章红泥般细腻。
剩下的工作就不需要戈尔了,童童上前,抬起脚就砰砰踹这团红泥,几脚下去,红泥就缓缓动了起来。
戈尔见状,便松开勒紧红泥的丝线(其实是这红泥特殊,他也勒不动了),丝线重新化为小蛇,爬离红泥,攀上戈尔的手腕,松垮垮挂着,显得有些萎靡。
童童又开始哇哇叫,踹得愈发用力,后来都蹦起来蹬了。红泥抖动得越来越剧烈。
大概八十多脚之后,泥底部破了个十公分左右的洞,一只手臂嗖地钻了出来,眼看就要跑。
童童眼疾手快地往下一扑,飞快按住,两条腿夹紧这条手臂的大臂部,抡起两个拳头就是砸。
又是八十多下之后,这手臂不敢动弹了,委屈又畏惧地缩在童童膝盖下,屈起手指头讨好地挠她破洞的裤子。
童童满意站起,抱着这只手就跟它呜啦呜啦讲话,好像是在提什么要求。那只手也好似在听,时而点点中指,时而又摇摇手腕,相当拟人。
戈尔打量着这只手,它的大小 与正常人的手臂相当,只是要干瘪些。
它是金色的,但这好像来自于昔日刷在它身上的油漆,暗淡脱落的地方,露出了它本来的颜色,共三种:绿,蓝,黑。
三种颜色上都有纹路在流转,只是流转得呆滞些,但这已经能暴露它的材质了——圣躯。
一根水晶材质的金色物质贯穿了它,从大臂根部断面露出的部分被打造成骨骼,从手指背前端探出的部分被打磨成了指甲。这根水晶大概真的是金色的,它晶莹剔透,应该不会是油漆刷就的了。
这似乎是一件艺术品。人为打造的、有生命的艺术品。
戈尔丝毫不记得这只手臂,就像没有被它杀过。但仿佛灵魂又记得。他敲打着再次鼓动起来的太阳穴。
忽的,那手臂转向戈尔,五个弯曲的金色指甲宛如五颗眼睛,它仿佛在打量。戈尔发现自己退后了半步。
还没等那手臂继续“看”戈尔,童童就兜“头”打下好几巴掌让它转回了手肘。
她俩继续交谈,一个靠哇啦,一个靠肢体语言。在怪手因为“不能领会意图”而挨了十几巴掌后,它终于做对了选项。
只见它钩钩食指,一小片烂木条和破麻袋就飞了过来,汇集在童童双肩上自动组装,眨眼间就成了一对草率的翅膀。
随着怪手一个响指,这翅膀就扇动了起来,童童被带着升高了几寸,双脚垂空一晃一晃,竟是能飞了。
童童哇啦一声表示满意,就歪歪斜斜朝着在远处伸着脖子瞅的马天引飞去。
“我糙!你忙活这一半天,合着就是为了搞我?!”在马天引慌忙逃窜的身形中,爆发出了悲愤的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