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再次闭上了眼睛，想要好好回忆先前看到的那一幕。可是无论怎么回忆，那一幕似乎都不会在脑海里留存，他唯一记住的就只有感觉，那种与时间和宇宙同在的感觉。

“第五玥，主人的花园和花园的主人，我更希望你成为后者。”

第五玥有野心，但不大。听到林深这么说，她好半天才干巴巴的回了一句，“有希望是好事儿，我们一起加油吧！”花园的主人，根本不敢想好不好，她要一个宇宙干嘛，留着吃吗！

隔着屏幕，埃文斯问：“什么叫宇宙在眼前闪烁，主人又是什么？”

伊恩十分好奇主人的花园会是什么样子，忍不住问：“除了唱歌和送花，我能做些什么事情让第五玥开心？”

“你嫉妒了？”

“为什么要嫉妒？他能想出方法让第五玥保持人性，这对我们来说是好事儿。”

“保持人性很难吗？”

“埃文斯，你有多长时间没有联系家人了，除了责任之外，你对他们还剩多少感情？”

伊恩若是不问，埃文斯都没有发现，距他上次联系家人似乎又过去了好几个月。他很想嘴硬的说，他和家人的联系原本就不频繁，最初是因为忙，后来是因为生病，再后来……

“我承认自己变化很大，都变成这种模样了，又怎么可能还保持着原来的心态。但我记得自己是海蓝星人，喜怒哀乐也不曾离开我的生活，我甚至冒险去寻找5X，这不都是人性的表现？”

“如果你拥有和第五玥一样的力量，整个宇宙都会因你而颤抖，你还能保持人性？”

“这……我不知道。拥有这种力量的人，还能被称之为人？”

“这就是问题的结症所在，她已经不是人了，但我们还需要她拥有人性。因为她一旦丧失了人性，我们就会沦为她的食物。”

“伊恩，我能感觉到你矛盾的心情。你既希望她拥有人性，又不希望她被人性束缚，对吗？”

“我是人吗？”伊恩俨然就是话题终结者。

当外星生命体出现时，“人”和“人性”的定义就已经不同于以往。“人性”显然要比是否是“人”更为重要。从严格意义上讲，伊恩现在也不能被称之为“人”。可他即便还是人的时候，他的行为也是缺乏人性的。

埃文斯和一个缺乏人性的人谈论关于人性的话题，这原本就是个错误，伊恩“善良”的帮他指出了错误。

……

帝国以西，那里有大片土地被厚厚的积雪覆盖。全球一统后，这片无人区忽然变成了禁区，附近的居民时常能看到各种巨型设备和军用品被拉到这片冰原。

冰原靠近海洋的尽头，一栋白色的地堡矗立在二者交界之处。但凡有人靠近，一个个伪装成雪球的机器人会迅速集结，不断发出警告。

地堡二楼，一个用于会客的房间里，此次前往康塞冒险的十个人已经集齐了六个，分别是王骞，陆胥琨，南希，谢莉，弗雷德，陈思行。

按计划，他们即将在海蓝星时间的中午两点起飞。眼见都一点三十分了，余下四个人却依旧不见踪影。

王骞和陆胥琨，看姓氏就知道他们是关系户，与同为机甲战士的弗雷德和南希并没有太多交流。谢莉与陈思行是科研人员，两人都很年轻，虽说同属科学院，但从姓氏上看，两人应该属于不同阵营。

海蓝星看似一统，但联邦与帝国之间的分歧依旧存在。想要达成真正意义上的一统，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来了。”说话的人是陆胥琨。众人随着他的视线看去，就见白茫茫的雪原上多了两个人，他们正乘坐雪橇朝着地堡这边奔来。

“半兽人不该飞着来吗？”弗雷德说得极具深意。

南希下意识地又离弗雷德远了一点，两人来自同一所军校，但她真不想在启程之前就和半兽人产生矛盾。

自从海蓝星与半兽人建交后，海蓝星人发现半兽人不是太聪明……开始还恐惧于半兽人的武力，随着机甲门槛越来越低，海蓝星战士可以通过机甲的辅助拉平与半兽人之间的体能差别。

这种情况下，海蓝星人失去了对半兽人的畏惧，甚至用“半兽人”来形容某些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海蓝星人。

地堡外，一群机器人将林深和第五玥团团围住。第五玥好奇的问：“为什么要经历那么严格的检查？陆同没打招呼？”

林深解释说，海蓝星目前还停留在苟发育阶段，这次前往康塞属于私人行为。就是说，只有高层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其他人只当某个土豪心血来潮想要来一场星际之旅……

“私人也可以委托帝国帮忙建造飞船？”

“不可以，这艘飞船严格来说是半兽人委托帝国帮忙建造的。”

第五玥明白了……

如果这艘飞船是以帝国名义建造，飞船耗资多少，目的地在哪儿，船上载着什么人……按帝国的新法，这些东西全都要清楚明白，既是对纳税人负责，同样也为了平息很多声音。

如此一来，他们几个人的身份就成了大问题，陆同也会因为走关系而受到质疑，“照你这意思，我们成了半兽人？”

林深点点头，“你介意吗？”

“无所谓。”在第五玥看来，半兽人也算她的子民，“埃文斯和伊恩也是半兽人？”

“埃文斯借了朋友的身体，这艘飞船将由他负责驾驶前往康塞……伊恩也是半兽人。”

“我们拔高了半兽人的颜值，挺好的。”

林深对第五玥这种总能找到乐子安慰自己的行为表示免疫。她明明有实力肆意妄为，却愿意为了其他人遵纪守法，这样的心性普通人根本做不到。

经历严格的检查之后，两人终于获准进入了地堡。第五玥放走了被她抓来的冰原狼，灰扑扑的狼们逃似地离开了这里，唯有两根树枝被遗留在地上。

王骞等人要看到这一幕，一定会惊讶于这两人是怎么做到不用绳子就能让狼听话的。

房间里，南希看到来人是林深和第五玥，面色一下子就变了。能让林深出马的星球，想来不是什么好地方。难怪申请任务的时候，授课老师的态度会那么地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