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李折醒了，李折要离开。

旁边的果粒劝他，果粒父亲则站在窗户处背对着李折，时不时抽一下手上的烟，没有回头看李折。

李折知道，自己这一趟医院又牵扯到别人了，就挣扎着下床，走向果粒父亲，最终停在果粒父亲身后：

“打你也打了，能求你把那五百块钱给我吗……”

果粒父亲沉默，左手伸手捏了一下鼻子，搭在窗户上的右手抖了两下灰，灰从窗户掉落，被风带到远方。

“可以，但我也求你，离这地方越远越好，看在你曾救了我女儿的份上，我也不送你去局子了。”

“谢谢……”

“爸！”

李折感谢刚回头，果粒却冲到了他旁边，在他父亲身后喊了一句，眼里都是祈求。

她好不容易找到了她的救命恩人，还没来得及好好感谢呢就要分开，她不想这样。

可父亲的严厉程度她知道，估计是没什么机会了。

“果粒，你记住，咱已经不欠他的了。”果粒父亲终于动了，回过头看着果粒。

果粒现在眼睛已经红了，看着父亲，又回头看了一眼李折。

李折也看了她一眼，但没说什么，脚步一拐一瘸的往病房外走去。

“哎你还不能出院！”

出来时遇到了一名护士，护士惊讶的看着他，想要阻止。

却病房里传来了果粒父亲的声音：“护士不用了，让他离开，我回头给医院结账。”

护士听到沉默，看着渐渐远离的李折，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鼻子有些酸。

……

时间不知过去多久，李折伤好了，但脸色依然憔悴。

他看着平日里自己经常住的狗棚，眼里有些不舍，但还是想起了果粒父亲曾经对他说过的话。

走得越远越好。

他不知通往何方，只是拿着钱，拿着不舍得扔的废旧瓶子，拿着破破烂烂的一件外套披在自己身上，就朝着东方走了。

太阳，越来越热，到最后的越来越冷，直到下山消失，一天就来到了晚上。

李折很饿，但却不渴，因为他提前备好了水。

可也只能喝水了。

看了看周边，走了一天了，他不知道这是哪里。

“算了，就睡这吧……”

低头看了左右两侧，发现脚下的石板刚刚够一个人躺下，挺光滑的，李折就躺下了。

但地板晚上很冷，他只能拿他披在身上的老旧外套放在底下，再垫上去，这样睡能缓和几分。

就这样躺着看着天空，他发现今天天气真的很好，白天烈日灼空，夜晚皎洁月空。

可看着看着他突然笑了，不是开心的笑，是难受，因为他忽然想对自己说一句话：

走就走吧，有什么好想念的，你始终不是一个人吗……

“救命！有没有人啊！李折！李折你在哪！李折——”

一道声音从远方传来，李折原本有些迷糊的眼睛猛然睁开。

他坐起身来搓了搓眼睛，耳朵竖起想是不是听错了。

“李折——”

他听清楚了，有人在喊他！

是个女孩，声音带着粗气，带着慌张，就在附近！

李折迅速起身，但没有回话，多年的经验告诉他，那女孩估计是遇到危险了。

在夜晚，很可能是碰到了流氓。

是谁李折心里也有数了，两年来没一个女孩知道他的名字，除了果粒！

“该死……”

低声骂了一句，李折沿着果粒声音不断接近，很快闯入一条巷子里，来到转角处，见到了果粒被几个粗头大汉围在了角落里。

李折想着电视上的桥段这一刻居然也发在了自己周边，他很讨厌，他很恐惧，他知道自己肯定打不过那几个汉子。

可是，她是果粒，是那个女孩，自己的身体不知道为什么就有着一种冲动，不想离开，明明大脑是拒绝的。

“你好烦呐！”

李折动了，因为那几个大汉已经抓到了果粒，且其中一个还尝试脱掉她的衣服。

奔跑时拿走挨在墙上不知谁家的铁球，迅速接近那几个汉字，但很可惜，电视里的那种英雄桥段压根不会出现。

当铁球抡下时不仅拍不晕一个汉子，反而被其他汉子反手压在地上，喘息都是个问题。

李折知道，这是这些天来受了伤及营养不良造成的结果，不然肯定能拍晕一个。

好事被打扰了，本想上了果粒的流氓头儿推开了果粒，一副完全不怕其他人发现的转过了身，扭了扭脖子，来到李折面前，蹲下，右手抓起李折的头发，把李折的脑袋对着自己的脸，说道：

“你谁？”

“你大爷……”李折白了他一眼，完全不惧。

“呵，想英雄救美啊，有种。”流氓头松开李折的头发，自己没有亲自动手，而是示意压在李折身上的两个壮汉动手。

两个壮汉也不废话，一同拿起李折的身子当着果粒的面就往地上摔，也不做出别的动作，就这样摔了又抓起来，抓起来了又摔。

看得果粒不断抽泣，不断朝流氓头求饶。

流氓头露出了恶心的笑容，过来捏着果粒的脸，回头看被不断摔的李折：

“想救他啊？行啊，简单，你让我上了就行。你也不问问我这人什么名号，在这地方，就数我说了算，你一个姑娘家家的晚上不好好待在家里，出来乱跑不是给我送菜吗。”

果粒脸被捏得通红，身子却不断颤抖，双眼恐惧的看着流氓头，双手尝试搬开流氓头的手却丝毫不起作用。

她也知道自己没折了，放弃了挣扎，看了眼旁边仍旧被不断摔打的李折，忽然一颗眼泪掉了下来：

“对不起了李折，我等了你两年，如果我的第一次不在了，你还会喜欢我的吧……”

这话一出，众人心头皆是一滞，连那暴摔李折的两名壮汉都是停止了动作。

反倒是李折眼瞳一缩，轻轻抬头不敢置信的看了一眼果粒。

见到她的哭泣后，他力气忽然异常的大，一把挣脱开两名壮汉，怒吼着要奔向那名捏着果粒脸的流氓头！

他疯了，双眼变得通红，此刻在他的眼里，他想到了杀戮！

他要杀了那名流氓头！

“疯子……”流氓头淡定的看着他，捏着果粒的手更紧了，再平淡的回过身，扛着果粒返回他的老巢，且他的其他手下道，“还愣着做什么，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