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字1号，杜娟布置的房间的谈话以柏拓年提前告退结束。倪彩制止住了杜娟对柏拓年想更一步的逼问。坐着跟柏拓年说了声回见就当告别了。并没有起身送他。只是正珺和柏拓年一起下楼，递给他一个U盘，那是个令柏拓年第一次为自己拥有的一些技术丧失信心的U盘。正珺要和他说几句有关技术的话。就陪柏拓年下去了。

杜娟看着倪彩，倪彩却翻起了大学时代的爱书。杜娟和他分手后，一度倪彩四下找不到这两本书，好一阵子心急火燎。他最后断定是杜娟拿走了，就放弃了追索。在花城第一次见面时，他差点开口问起，但是话到口边又咽下了。学生时代的书籍谁还会保留？能留下记忆就不错了。

如今，倪彩一字一句的认真看着自己的批注，不是笑自己年少轻狂，也不是为自己许久前的纯粹所打动。彼时的狂妄都是那么亲和，虽然当年让自己如一头刺猬般四处扎刺。但是自己从来在内心没有愤愤然，当年有老师说他是愤青时，倪彩也曾据理力争。他始终热爱这个世界，热爱生活。从不愤世虽然嫉俗。

杜娟只是坐着，看着倪彩。他俩大学时代的同居仅仅是同时居住在一幢房子里而已，各有各的房间。彼此都从来没有进去过对方的房间。更多时间就像此刻，倪彩在书桌一同用可能不雅的坐姿看书，可能除了目光和大脑，他已忽略了其余的存在。杜娟则在桌子对面坐着，时不时看一眼倪彩。她也同样没有在意他的坐姿，目光仅仅停留在倪彩的目光之侧。

倪彩放下了书，抬起头才发觉杜娟正看着自己。不好意思的笑了。或许自己看了太久了。看看手表竟然有半个小时多。正珺没有回来，显然是给他们俩留出说话的空间。

“彩。你说的录像带是怎么回事？”杜娟问。

“没有怎么回事啊。就是录像带而已。”

“给我讲下嘛。我真的佩服自己当初决定找你。简直是大神探。”杜娟开心说道。

“其时，真没什么。是我猜想的。刚才好险，猜错了，就全完了。包括我和柏拓年的合作，甚至包括施行正的沉冤昭雪。”

“我不信。你这么会猜？你是有秘密不告诉我吧？你要是真是猜的。那你猜猜我现在想什么？”

倪彩看着杜娟的表情，轻松而快乐的表情。说：“我猜你在想去哪里请我吃午饭。对不对？”

“你真猜中了，有点相信你是猜的了。好吧。你想吃什么？你说。我请，你也教教我怎么猜呗！”杜娟笑的更厉害了，看来倪彩是真的说中了。

“走吧。下去问我正珺吧。他是真正的功臣呐。”

“把他叫过来商量去吃什么吧？”杜娟提议，其实她是不想起身打破这一会儿的恬逸。

“别做了。你这屋子太诡异了。小心我扯出青春的冲动。”

“你会吗？你只会让我失望。”杜娟撇嘴巴说着，一边起了身。拉开窗帘，让冬日午后的金色阳光洒满房屋每个角落。

他们都有点饿了。尤其是倪彩。他一直相信脑子不停息，卡路里就会一直在燃烧。

三人步行去不远的的食街吃饭。杜娟不住的夸赞正珺技术如何了得。她已经重又订好了被他俩推掉的的餐厅。刚好也过了中午饭点，餐厅还是留出了那一间房间。杜娟知道倪彩在没有窗的房间吃饭不过五分钟，就会匆匆逃离。

倪彩独自走在后面，借口是抽烟。他在想，今天的孤注一掷多少还是有风险的。他确实没有任何信息提供者。倪彩不善于小道来源的获许消息。他更能从正规途径的信息中解读和挖掘。不能不说，Vinico是一间老牌互联网硬件技术企业。公司做事严谨而规范，最主要的是公司的开放的透明。只是柏拓年做了董事长公司渐渐改旗易帜，变了味道。

倪彩从数年前的车祸调查警方公开信息中知道，出事的是一辆道奇公羊长角号。当年是停在Vionic的私家停车场的。警方已对车辆上的所有痕迹提取了DNA，也对车辆进行了技术鉴定，都排除了人为破坏。只是有一个纰漏，就是车辆的刹车系统略显做工不牢。但不至于刹车失灵酿成车祸。看到Vionic私家停车场。倪彩又去了Vionic网站。Vinico网站在柏拓年上任后做了大幅度改变，，像极了一家奢侈品网站。但是，由于公司产品型号众多，为了老用户的需要，新网站明确指向旧网站，而且旧网站一直能正常浏览，只是不再更新。总部迁移到上海，但是公司注册依旧是美国。美国人员大幅度裁员前，公司把所有公司的纸本资料都上传网站公开。十多年，有个子项甚至浏览量是零。

倪彩庆幸找到一份公司工作日志，日志中显示，施行正出事前夜停车场正在安装监控施工中，只是个别机器调试试机，还有试录像测试。当晚的测试人签名正是TonyPark。这让倪彩眼前一亮，他推测柏拓年之所以能对彭健行在背地里颐指气使，一定是有什么更致命的证物在手上。而日志中的施工测试记录，和测试内容中的录影。让倪彩决定从录影带提及。虽然有风险，但是倪彩反复清空脑海中的猜测后，依旧判断如此。他才有了今天的问话，把握十足只是来自的自信。才使得柏拓年汗流如雨，无力瘫坐并且一言不发。

这时到了预定的餐厅，杜娟叫倪彩快点。倪彩才从思考中回过神。他没有庆幸自己的直觉正确。他此时想自己这么做的结果是什么？杜娟一段时期以来的反常。一度让他怀疑杜娟是不是提前更年期了？但是，很快的虽然无根据的，他自我否定这无聊猜测。他只是觉得创业之外的事物，在默写人眼里多过创业本身。究竟创业的目的何在。

倪彩看看餐厅，自己也想不通。

餐厅叫“当下”。倪彩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起名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