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林总总。一切都在都在矛盾、困顿、顺利和新契机中流淌时光。

倪彩从不自诩自己是多么多么崇尚真诚和契约精神，他自己真实内心崇尚精神贵族。所以对于曹樱，他只是三个字“按合同”。就置之不理了。然而实际行动中确实去积极调配资金，因为账上的闲置资金已经不多，同时也因为一切都已度过冬天。积蓄都以物尽其用，收获指日可待。可偏偏令倪彩气愤的是，当一个朋友打算出资替代曹樱投资时，倪彩也兴高采烈给曹樱发去一份协议时，曹樱居然执意不签，一时间仿佛自己又不急于撤资了。总之，倪彩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但想想生活五味杂陈，居然不知不觉淡忘了。

生活就是如此，各式各样的事物摆在你面前，你在实现自己理想之中，也必然要履行更多的义务，不管是你情愿的，还是不情愿的。生，你不可选择；如何活，你有权利选择，但只是有权利选择而已。并不是能以你的意图为转移的。你把意图上升到意志，也无济于事。

进入四月，虽然第一个节日假是一个悲情的假日。但是所有人都视悲情是一种福利。一年之中有一个假期让你缅怀先人，这就是一种必须的调整。倪彩说如果生活中也少不了悲剧。如果全是喜剧的人生更加悲剧。

在一个晴朗的周日，倪彩是被杜鹃的电话吵醒。他是为了周日睡个懒觉，而在周六独自喝了半瓶威士忌然后闻着忍冬花香和酒香酣然而睡的。铃声初响时，还不相信是杜鹃的电话，好似与杜鹃恍若隔世又像刚刚断交朋友。倪彩拿着手机犹豫是否接听，就这一犹豫的当儿，杜鹃打了三次。

“喂。”倪彩有意懒洋洋地说着话。

“倪彩，你别装好不好。你能听电话醒不了吗？”杜鹃在电话里说。

倪彩知道杜鹃对自己的了解，但他依然懒洋洋：“你什么事儿呢？”

“没事儿不能打电话吗？”杜鹃的特色依然明显。

“能。”惜字如金的应着。

“彩。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是，不过过去了。现在没心情生气了。”

“这句话怎么那么伤人呐？”

“有吗？”

“别给我这个态度好不好？”

“那什么态度可以？”

“我也不知道。”

“嗤。”

“你轻蔑的态度很让人受不了。”

倪彩被杜鹃整的一点睡意都没了：“杜董事长，有什么事儿吗？”

“有也没有。”杜鹃显然又进入自我如故的状态。

“快说吧。”

“我要说，我想今天之前都翻篇好吗？”

“包括什么呢？你公司的投资就不了了之吗？”

“那只是其中之一。”

“还有什么？”倪彩突然觉得杜鹃整个人都怪异。

“你。”

“我怎么了？”倪彩不是装糊涂，而是彻底被杜鹃整糊涂了。

“我这一段想了想。我觉得很多事儿都不应该挂在心上。都不值。”

倪彩说：“没有什么值不值得。真的。”

“你能放弃创业吗？”

“创业，只是生活的一部分，只是我这一段生活的内容而已。干嘛要放弃？难道要我放弃生活吗？”倪彩反问。

“谁让你放弃生活？我是想让你更轻松的生活。你的摄影呢？是不是相机都锈了？音乐呢？我知道你放弃不了。放弃不了就继续。何必让这么累的医疗折磨自己？”

“杜鹃，我真不明白你的话。一直以来都感到你怪怪的。一直有什么话没有告诉我。大家都冷静这么长时间了。有话就直接说出来好吗？”

“我想说。你真的想听吗？”杜鹃声音一下子低沉了下去。

“说吧。我认真听。”倪彩说着起床，戴上耳机。他感觉杜鹃可能要说很长，于是轻手轻脚开始洗漱。

“什么声音？你在洗脸？你刚醒？”杜鹃一连三问。

“是啊。昨天喝酒了。就为了今天的懒觉。”

“不过，也都十点了。不应该算打扰你休息了。”

倪彩无可奈何地摇头。

杜鹃接着说：“彩，我问你。你根本就像一个单身男人。你知道吗？”

“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这属于私人问题。”

“我就是想和你谈私人问题。不想谈工作。知道吗？”

“先把咱们合作的事了结吧。行吗？”

“合作的事，一辈子都不了结。”杜鹃口气决绝。

“那这算是什么合作呢？跟进你找借口，终结你又不谈。就这么挂着吗？得有个头啊。”

“挂到你我都死了，行不行。”

“杜鹃，我觉得你这是气话。不是好好说话。”

“我是好好说话的。我不会终结合作。我想和你合作一辈子。你往前走一小步。我全部后退。行吗？你先。我再告诉你，就算凭爱项目，我们也成功了。”

“你说醉话吗？凭爱项目差点被你整死，还成功了？成功的整死吗？”

“彩。无论如何。因为凭爱赚到了超多的钱。不算成功吗？”

倪彩被杜鹃说糊涂了，他甚至更愿意相信杜鹃是神经错乱。但他知道，她没有错乱。“杜鹃，请你给我解释。”

“麦默瑞上市时候是不是发布和凭爱项目的消息？”

“肖柏森去的。”

“上市后，麦默瑞一路走高。你知道吗？”

“从2美金飙到16美金。”倪彩认真听着。

“凭爱项目以外，麦默瑞董事长换人。”

“这我更知道。”

“股票还关注吗？”

“从16有回落2美元。”

“彩哥，中国第一代期货操盘手，现在明白了吗？”杜鹃问。

“你做空自己的股票，不惜凭爱亿元人民币泡汤。”

“收获2亿元美金，不合适吗？创业不也是为了赚钱吗？”杜鹃语气镇定，这种镇静是能成全这么一个庞大计划的气质。

“彩哥，这有你的付出，一半都属于你。”杜鹃接着说。

倪彩没有答应。这是，门有钥匙开的声音，倪彩忙拉开卫生间门，大门已经打开。同时，甜美的声音叫着：“彩哥，我要进来了。”

“柳晴”倪彩脱口叫道。

居然是柳晴进屋了，提一大包东西，喜孜孜的。看着倪彩吃惊地说：“呀！彩哥。你快穿衣服啊。”

倪彩裸着上身怔在那里。

“柳晴？我懂了。倪彩。”杜鹃说这一句伤心绝望气愤的话，同时挂断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