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养不良是会导致佝偻病的。

长期的压迫和那种糟糕的处境会让一个原本高大威猛的族群变得卑微，无论是心理上还是生理上。

当读到那些文献，知道身为奴隶的己身原来有那样光辉的可能性。

谁不激动，谁不想寻回那些失去的美好？

除了胖皮特和老书架，其他的元老似乎是头一次听说，他们流露好奇的神色，但并不表现得太过惊讶。

“是誓约吗？誓约导致了你依旧决定维护自己的忠诚？”

老书柜稍微停顿了一下，“并不全是。”

“想要得到身份，谈判是不足够的。能够带来尊重的只有战争，只有被证明能够带来伤害的东西才会得到敬畏。否则就算得到了身份，也只能是被歧视的身份。

麻瓜之间不也有这样的例子吗？奴隶就算换了个称谓也终究还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无数年的奴役让家养小精灵变成了什么模样您是看得到的，这样的我们没有资格发起一场够格的争斗，我们想要战斗就必须依附于某一位大人战斗。这还是只乐观情况下的问题，家养小精灵相互之间并不容易团结起来，霍格沃茨的我们或许还能有接触到智慧的机会，其他同胞大多只能处于信息的最底端。”

“白霜有留下些什么能够引得所有小精灵奋起追随的东西吗？”乔迪联想到隐藏在誓约下的远古记忆，总觉得应该有类似的东西存在。

老书架卡顿了一下和胖皮特交换了下眼神，“或许会有那种东西吗？要是有的话或许会与当年的霜隐王族有关吧。”

寻找到王族信物，将得到一次号召家养小精灵军队追随的机会，代价是战争一旦胜利就得解除家养小精灵的奴隶身份？

无意中找到了一个有些了不得的支线任务？

“……来聊聊有关于誓约的事情吧。”

乔迪把话题拉回了最开始的兴趣点。

“誓约是一种镌刻在灵魂上的印记，附着在与神秘相呼应的光照处的内侧。倒影会将刻印传递回神秘之中，在岁月中回转再投射下来。印在每一个家养小精灵的身上，框束他们的行为，纠偏他们的思想。”

“就像是机器人的最基础程序？”乔迪喃喃思索。

“听不懂的比方，但的确那是被植入的最基础的思维。推翻它会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誓约具体的如何刻录，就算是岁数最高的家养小精灵也无法解答，毕竟他们收集知识的渠道受到相当严苛的限制。

智慧生物的认知结构到底是什么样的，本性的概念到底是坚持一个原则还是先天性的认同一个原则？

也就是说，一个人反复提醒自己要谦逊温和才做到的谦逊温和算不算是虚伪的表现。

到底存不存在天生如此的家伙们？

实际上从没有什么人之初性本上的概念，只是有人能够做到欺骗自己到绝对性的深刻，才会带来一种生来如此的感觉。

而之所以有初心初心本善的概念，也是为了能让这种正向的欺骗更加的潜移默化。

智慧是双刃的，诅咒和祝福本质是相同的，欲望会导致罪恶但同时欲望是推动进步的最根本的动力。

所以认知是后天塑造的，而之所以会有那些普世的观念统一给所有人，甚至于普及得像极了天性，单纯是因为人们诉求美好，渴望稳定的本性是那样的相像。

意识到自己本性与坚持之间的差距是非常痛苦的，这会带来怀疑。而智慧深处那些只能压制不可能清除的阴暗面很容易就会借着这种怀疑暴动、狂欢，推到多米诺骨牌一样的引发崩溃。

乔迪读到过很多有关于人工智能，超现实机器的读物，它们大多数书写出的都是悲剧。反复的诉说着人为塑造的智慧最终一定会走向扭曲带来破坏。

但乔迪一直认为不该是这样，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作为智慧生物的人早就应该走向扭曲。

倒不如说，智慧生命一直在被自己的智慧扭曲着，只是有一些根本的规则，一些不便的利益会把扭曲的过分的一切拉扯回头。

走出厨房的乔迪带着鲁姆前往地牢，夜魔织网的一些改写结构已经在那里展开，日记本已经浸泡在那榨取一切的抽取池中。

鲁姆需要在那里接入梦境，在制作出合格的载体之前他需要一个灵魂足够坚韧，对自己足够忠诚的活体来提供梦的地基。

同时提供出一个绝对可靠的投影蓝图。

作为为霍格沃茨奉献一生的家养小精灵，鲁姆的脑子里反复刻画着这个美丽的城堡，一年四季没有任何一个细节遗漏。

乔迪需要誓约做什么？原本他最重要的目的是想要利用誓约来控制日记本内的汤姆·里德尔，乔迪很想看看年轻时期，杀人数目还没有超过一只手的汤姆是一个什么样的家伙。

乔迪不可能一开始就和他直接接触。

但如果有那个万一能得到机会，他会需要一个限制对方行动削减对方危险性的手段。

而现在，乔迪对于誓约的定位，变成了能够用以为默徳瑞雅构建不会崩坏的人格框架而使用的有效束缚。

“规则的条目不能太多，所以一定得关键。必须固定很多死者会遗忘的欲望，有必要存在一些反复提醒她记忆悲伤的誓约……”

乔迪的大脑在极速运转，梦魇水晶内的后台运行空间内，超频的精神已经开始不断的书写修改可能的方案。

同时外面的乔迪手脚丝毫没有停歇，千识咒控制无数魔杖翻腾着引导魔力通道。

鲁姆待在法阵中遵从计划感受着魔力的接入，完全放松的接受法阵的攀附，直至将他包裹。

黑灵化身的乌鸦滑翔着来到地牢，进门后转变出伊恩的模样，同一个意识控制的两个人体在地牢之中忙活开。

直至把那法阵点亮。

虽然意识同步只在一瞬间就能做到，伊恩还是习惯性的说了出来，“奥格里闹了点事儿，不过只要他还有睡觉的权利，那么他就不会缺席计划。”

乔迪缓缓点头，“魔法汽车修好了吗？”

“它根本算不上坏了，只要把自己的印记打上去让它认个主人就够了……比起机械它已经够得上被称为神奇生物了。”

……

黑灵来也匆匆，去也匆忙，乌鸦飞出地牢。

乔迪揉了揉太阳穴，目光一时间有些怔怔。

他看向正在忍耐法阵登入的鲁姆，“你觉得我现在应该优先做的事情是什么？鲁姆。”

那最忠诚的仆人仔细看了看他。

“您需要休息，我的主人。

在一切开始之前，您需要休息。

忘掉一切的，非常彻底的，休息。

您想的东西太多，逼自己太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