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云深可以明显感觉到，不管是他走进病房还是从病房里出来以后，顾情笙都没有认真的看过他一眼。哪怕是此刻坐在车里坐在他的身边，她的目光也是看着窗外。

喉结蓦然的滚了滚，“笙笙。”

“嗯？”

女人低声的应着。

霍云深侧目看着她撑着下巴望着窗外的脸蛋，安静的融在夜色里，声音恍惚不知从哪里发出来的。

他的喉结又滚了滚，目光若有似无的看她那个方向，“今晚出事的是画弦，我不知道盛欢也在那里。”

很无力的辩驳，至少在他看来是这样。

可是她竟然点了点头，“我知道。”在她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他好似松了口气，可是下一秒，心脏又好像比原先被攥得更紧，“欢欢即便有事也不会给你打电话的。”

落在方向盘上的大掌蓦然间紧握，骨骼分明的手背一下子有青筋暴起。

“笙笙。”

他停顿了好半响，才缓慢的开口说，“sorry。”

顾情笙闭了闭眼睛。

安静的车里，突兀的轻笑声忽然从她唇间蔓延出来，“你跟我道歉，是因为没有看到盛欢所以没来得及救她，还是因为即便你看到了她，仍旧会选择救慕小姐而弃她？”

女人温良的嗓音在这寒冷的即便开着暖气的夜里依旧显得凉薄，“或者我不该这么问，你跟慕小姐认识这么多年，即便当时在场的人是我你也未必会救我，何况只是我的朋友。”

其实他们都了解彼此，所以她没有质问他为什么不救盛欢，他也不会解释说他当时没有看到盛欢。

反而是刚才病房里，盛欢替他解释了一句。

但是看没看到，其实是没差的。

霍云深薄唇抿成冰冷的直线，“今天的事只是个意外，不会有你说的那种情况发生。”

“嗯。”

她答应的很快很干脆，没有他意料中的争执。

可是霍云深心里却逐渐的蔓延出一丝慌乱，“笙笙。”

她等了很久，也没有听到下文。

大概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这样的静谧过于诡异，所以他不自觉的想要打破。

顾情笙淡淡的垂下眼帘，细细白白的手指毫无章法的把玩着手机，“霍云深，其实站在你的角度你没有错，只是站在我的角度不可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杆秤，衡量着身边所有人的重要程度和先后顺序——你确定你真的知道，慕小姐在你心里是什么位置吗？”

夜色浓重，寒风阵阵。

……

第二天中午。

盛欢不放心这两个人，所以趁着顾情笙中午休息的时间特地跑到她的片场来探班。

听完她的叙述，她的心已经高高的悬起，“然后呢？”

顾情笙笑笑，“他让我不要胡思乱想。”那笑容淡淡的探不出个究竟，好像是温和自然的叙述，好像又带着几分怅然若失的怅惘，“他说，慕小姐只是朋友，霍太太也只有一个。”

就好像最开始他强调的那样，他不会出轨不会在外面乱来，他只会有顾情笙这么一个太太。

可是为什么，她总觉得还是有哪里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