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哪里有了疏忽？

迅速回忆一遍，李道强暗地里皱眉，所有的话几乎都是真的，应该没有破绽才是。

但他的感知也是不会错的。

刚刚的好奇，一下子变得平静、极度戒备。

沉默了下，抬头望向了天上明月，丝丝的愧疚、真挚情绪弥漫：“更何况，我心中终究是对不起她们的。

我娶了一位又一位的妻子，一次又一次的伤了她们的心。

我改不了自己的毛病，平日里我虽不说，但我知道，我对不起她们。

我既不能一心一意的对她们，又如何能奢望她们都一心一意的爱我？

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黄蓉感到些诧异，不禁看了眼李道强。

这个大色魔虽然好色如命，但也的确颇有肚量以及坦诚。

正如他自己所说，他还真是活出了自知之明四字，这份清醒举世难寻。

也许这真的是他能够一路走到如今的自持。

而且素来听闻他对自己的妻子们很好，想来他虽没有真的爱她们，但这份责任担当，却不差于世间绝大多数男人。

“这些话往日不好对别人说，今夜说出来，倒是颇感舒坦。

从现在起，你我也算是朋友了，今夜辛苦你了。”李道强放松的笑了下，看向黄蓉道。

“属下应该的。”黄蓉谨慎的应道。

“罢了。”李道强似乎对这份谨慎有几分扫兴，但也没多说什么，气氛陷入了安静中。

黄蓉自然不会主动招惹眼前这位天下间最为危险的人，老实的沉默跟着。

一直到赵敏回到了黑龙城中，黄蓉才离去。

李道强看向她的背影，略感无奈。

聪明人果然都很难相信人，但黄蓉要是不聪明，他也懒得浪费力气与她拉近关系了。

不过今夜还是有很大收获的。

黄蓉已经彻底绑定在他的船上下不去，加上康敏等人，丐帮这个情报利器很快就会彻底为他所用。

身影消失，先一步进入城主府。

刚刚进入黑龙城中的赵敏此时松了口气，大元高层果然没有多余的力量再派来强者盯着她了，或者说派来的人都已经被拔除干净。

进了黑龙城，她的安全算是有了保证。

不过······

暗淡的眸子重新振作起来，看向城主府，心中不断权衡着利弊。

数息后，方才向城主府走去。

一路直行，她没做什么掩饰，也没有人敢拦她，径直来到她的院落。

一走进，脸色就是微变，安静、太安静了。

而且除了正堂有亮光外，一切漆黑，好似这诺大院落中没有一个人存在。

心跳加重，双拳紧握。

他知道了吗？

在这黑龙城中，能出现这样的情况，也只有他知道了，甚至、他就在里面。

那股愧疚的情绪上涌，罕见的紧张起来，不知该如何面对。

站立了数息，咬了下牙，方才走进正堂。

一跨进门槛，极其压抑的气氛犹如实质，让人能真切感知到那股似乎要燃尽一切的怒火。

“你还回来做什么？”

微微有些沙哑低沉、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声音响起。

赵敏只看了一眼前方那道身影，就低下头，羞愧欲死，要不是理智以及最后一份骄傲，她只想直接一了百了。

“从知道后我就一直在犹豫，要不要不惜一切代价杀了你们？

我给你们机会逃跑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为什么、你还要回来？

嘭！”

一股怒气渐渐失去控制，李道强豁然起身、身下一只椅子破碎，他怒瞪赵敏，眼神恼怒、恨意、失望、伤心等等情绪交织。

面色则是有些狰狞般的恨、怒，咬牙切齿：“赵敏啊赵敏，你可真是个狠人啊。

我究竟对你有什么不好，让你如此对我？

你把我当成了什么？

天底下最大的笑话吗？”

赵敏泛白的双唇动了下，却什么话都没有说出。

以往的机智像是消失了，无法辩解、无法解释。

眼睛泛红，又把眼泪忍了回去，闭上眼、勉强平静道：“是我对不起你，你杀了我吧。”

“呵呵。”

李道强冷笑出声，长长出了一口气，像是在努力控制情绪，如此两次后，失望低声道：“一夜夫妻百日恩，我娶你的时候跟你说过，会保护你一辈子。

你能无情、我不能无义。

杀你、我下不了手。

从今以后，你还是李道强的妻子。

但赵敏你记住了，我不会再对你那么好了。”

话音未落，李道强决然的大步走向外面。

赵敏心里出现了一股莫大的失落，慢慢走到椅子前无力的坐下，眼泪还是没忍住流落。

只是这一次，她忽然有些迷茫。

不知是为什么而流泪。

张无忌的选择？

还是刚刚····？

她在这里坐了很久、很久，直至天亮仍没有怎么动弹。

院落外，李道强只在暗中观察了一会，就离去了。

赵敏这里已经安定下来，让她一个人待着冷静下。

从今往后，这件事表面上算是过去了，但暗地里仍会像是一根钉子死死钉在那。

有了这根钉子，赵敏在他面前就再也闹不起来，这对他来说是一件好事，有利于后宫和平。

加上其它一些收获，这一次事情总体来说，利大于弊。

但李道强还真的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哪个男人遇到这种事要是能高兴起来，那就真的是个奇葩了。

不过这一次的选择，他并不后悔。

正如他跟黄蓉说的，早有心里预料的事。

谁都没有错，错的只是立场不同。

那他只要去把对方的力场打碎就好了。

丝丝的杀意在心中凝聚。

转眼，二月十五到了。

无数的人汇聚到黑龙城北城门外，密密麻麻、看不到边际。

万众瞩目下，李道强飞临城头，魁梧的身躯忽然像是扩大了千百倍，充斥满了这片虚空天地，升起的大日也不再那么耀眼，清晰无比的印到所有人眼中。

“参见城主！”

声浪震天，横荡天际。

玄色披风无风自动，威仪之态、如、如山海，镇压一切。

“北伐。”

两个字吐出。

“北伐！北伐！北伐！”

顿时，天地震荡，似乎所有都被这两个字覆盖。

（睡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