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可恶，你是心肠坏，心肠太坏。

章珏没料到好好的带她出来买衣服，陪她散心居然会让自己得到这样的评价，早知如此，他宁愿不带着南希出来。

然而现实就是如此的凑巧，也不知道老天究竟是在作弄南希还是在作弄他。

章珏心头发闷，压低了声音说：“南希，我知道我不知道你也不信，但我不想在这里跟你吵，有什么事等回去了再说。”

“庄阿姨……”

“我现在就要回去！”南希打断了他的话。

“你的衣服还没做。”

“我不想做！”南希只要想到祖恒和宋琬柔在这里，她就浑身不舒服，她想要走，想要立刻走，一刻都不想留。

“章珏，我现在就要走，立刻，马上！”

更衣间，隔着一层门，祖恒靠在墙上闭眼听着她的声音，她说她要走，立刻马上，她也在害怕吗，也是不想面对他么？

“祖恒？”宋琬柔拽了拽他的衣角：“你换吧，我不看，你要是不换的话，等会出去要被她看笑话的。”

祖恒睁开眼去看她，发现她已经转了身体，双手还捂着眼睛：“祖恒，你放心，我不看。”

她长得纤弱，捂着眼睛的模样甚是可爱。

心里的某根线好像被触动了，他抓住她的双肩，将她转过来。

“你换好了吗？这么快？”宋琬柔温声问话，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轻轻的触碰他的心脏，柔软，微疼。

“还没。”他低声说，忽然搂住她，吻住了她的唇。

“唔？祖恒……”她的声音被吞没在他的口中，只有丝丝浅吟溢出来。

这地方就是个试衣间，并不隔音，是以他们的声音外面多多少少都能听到。

章珏没想到祖恒居然会在这里来这套，心里暗道他幼稚，拽着南希的手：“走吧，总不能在这里看人家的现场版。”

庄妍脸色难看，干脆拿了烟盒从后门出去。

门口传来叮当一声脆响。

试衣间内，祖恒缓缓的抬起头，他看着面色酡红正在用力喘气的宋琬柔，低声说：“对不起。”

宋琬柔摇了摇头：“没关系，你和我已经订婚了，迟早的事情嘛！”

他说的不是这个。

“还要试衣服吗？要不然我出去等你吧。”

“不用了，不用试。”祖恒拿了衣服出来，才发现整个店里都没人了，章珏和南希真的走了，他自嘲一笑，这不就是自己要的么，南希伤害他一分，他要伤害南希三分，最好是看到她和章珏落荒而逃。

把衣服放在柜台上，送宛如拿出两沓钱放下，又写了纸条按照这个标准来做，这才跟着祖恒离开小店。

街道依旧是狭窄而拥挤的，两侧的小店里，关不紧的门飘出来悠悠的香气，宋琬柔的肚子适时的叫了一声。

祖恒看她。

宋琬柔有点尴尬，笑了笑说：“不是要去拍结婚照吗，我减减肥。”

祖恒哭笑不得，不明白为什么女人总是觉得自己胖，他摇了摇头：“你不用减肥，你这样很好。”

“可是……”

祖恒也不等宋琬柔回答，拽着她走进一家咖啡店：“老板，一分芝士蛋糕加一杯牛奶。”

“祖恒，我不能吃蛋糕，会胖的。”

“不会，你这么瘦胖点刚好。”话音落，目光却不经意的落在了角落里，那个阴暗的小角落里，一个人举着一本杂志挡住了自己的脑袋，可纵然她遮挡的再严实，他也会第一眼就认出她。

“好了，芝士蛋糕和牛奶。”老板拍了一下桌上的小铃铛，小铃铛发出“叮”的一声。

祖恒付了钱，一手端着托盘，一手拽着宋琬柔径直走了过去。

宋琬柔自然也认出来了南希，就算别的不认得，那微微隆起的小腹她也认得，再加上祖恒那在意的模样，她能确定这个人就是南希。

“好久不见。”祖恒坐在椅子上，淡定的看着对面的南希：“别躲了，你就算化成灰我也能认出你来。”

南希泄气般放了杂志，端起牛奶抿了一口。

“你是该多吃一点，有孩子了嘛。”祖恒目光顺着她的小脸渐渐向下：“我听说是双胞胎。”

纵然他的目光被桌子挡住，南希依旧感觉到了那种灼热的感觉，好像要烧起来一样，她抿了抿唇：“我吃饱了。”

“这么着急做什么，我们这么久不见了，你不想聊聊吗？”

聊聊？聊什么？

是聊宋琬柔还是章珏，或者她肚子这两个孩子？

南希自嘲的笑：“我认为我和你没什么可聊的！”

“那就聊聊工作上的事情吧。”祖恒笑的微冷：“你无缘无故离职，对于工作没有交代清楚，给公司造成的损失，你准备怎么赔？”

损失？

南希愣了一下，她记得她当时休息了一阵子，然后只参加了一个项目，她抿了抿唇：“你想让我怎么赔？”

迎着南希的眼睛，祖恒心里疼了疼，仿佛刀绞一般的难受。

“全额赔偿怎么样，反正南希小姐现在应该很有钱，不会在乎这么点。”祖恒挑了挑眉。

南希垂眸不语，她知道祖恒是故意的，之前在试衣间他是故意的，现在在这里，他又是故意在羞辱她，他恨她了吧，恨她也好，恨她最好。

这样才能老死不相往来。

“全额赔偿没问题，但我要辞职。”

祖恒嗤笑一声，目光冷然：“你以为谁稀罕你！”

南希抿唇不语。

祖恒起身：“我去下洗手间。”

南希颓然坐在椅子上，她的胸口有些疼，但她的心里却忽然放松了，好像终于能卸下什么担子似的，彻底的放松了，这样也好这样再也没有关系，老死不相往来更好。

“不好意思，我先走了。”

南希起身往外走去。

宋琬柔优雅的吃着蛋糕：“南希。”

南希脚步一顿，回头看着她：“还有什么事吗？”

宋琬柔起身走到她面前，笑吟吟的说：“你和章珏的事情不要扯上祖恒，否则我会对你不客气。”

她笑的很温柔如果不是听到了她说的话，没人能知道她说的这样一句话。

她笑着搂住南希的肩膀：“你只是代孕而已，没了章珏你什么都不是。”

南希浑身一冷，恍若坠入冰窖。

眼角余光扫到祖恒出了门，宋琬柔展颜一笑：“好好抓住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不要再来打扰祖恒，否则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她说完，转身迎上了祖恒：“祖恒，我们走吧，我都吃饱了。”

“你好像没吃多少。”

“不想吃了，我要减肥嘛！”

两人手挽手路过南希，祖恒脚步顿了顿：“我会让律师联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