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织叫zero，中文是零。只有需要的时候，这个组织里面才会有人。比如五年前得到魔的制作方法时，我就已经决定了五年后由李承中去华夏负责这个项目，以及李承中身边的心腹。他的心腹，就是零。也只有在这时候，他才是零，会获得新的身份和真实可查的虚假人生。而零，可以变成任何数字，比如让我安排的心腹取代李承中……”

读到这里，菩萨腾地站了起来。他的情绪产生了巨大的起伏，这起伏令整个山谷的气象变化万千，最终变成了和煦的阳光。因为他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都知道山茶花交易所里面那三个顶级组织，一个管暗杀，一个管情报，还有一个不知道具体是什么。菩萨查了这么多年，只得到一个字，“空”。

这个“零”，怎么看都像是“空”的仿照品。

因为只有需要的时候才会有人，所以“空”里面的人员到底是做什么的可以说千变万化。这就是菩萨这么多年一直查不出来的原因。

菩萨把信合上，再打开时，已经不再有任何波澜。

“……至于源头。我答应了地处两广的他不透露的，所以抱歉了，我的朋友。”

菩萨神情轻松地把手里的信扬成一团灰，撒了出去。

地处两广，这么明显的提示，聪明如菩萨怎么会看不明白。穆老头也是实惨，和这样的人做生意，被坑是迟早的事情。

想到这里，菩萨对以后和萨其尔的往来都上了一层警惕。现在能坑别人，以后为了利益也能坑自己。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句话还是有些道理的。

而且作为泱泱华夏大国的一员，地藏菩萨打心眼里就有些看不上来自蛮夷之地的那些鬼子们，觉得之前他们发展迅猛不过是踩了狗屎运。

谁年轻还不是个愤青咋地。

……

还是那家冷气打得特别足的肉店。老赵和米迦勒如约见面。

“是这样明天一大早我们就准备把那栋楼的地基挖开了，里面的魔，我们可以一起剿灭。”老赵一边吃西红柿打卤面一边说。

他精心照顾自己肉身，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可以吃东西，且必须吃东西。这样才能提供给自己肉身行走在人界的能量。而自己的肉身吃饭口味是最贴合自己的。老赵有时候会猜测，西方那些神喜欢随便征用信徒的肉身，是不是因为他们人人都是一个口味，喜欢吃三明治汉堡。

老赵吃东西的时候心情很好，所以语气也很好。

这个好，在米迦勒看来有了另一层意思。他被像傻子溜了一个星期，心里的不满早就累积到极点，此时又听见老赵用轻松甚至有些开心的语气说着一个结论，不满的情绪直接爆发。

米迦勒怒不可遏地冲老赵吼道：“你们现在什么意思？人也没找到，资料也没找到，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就要直接灭魔了？灭了魔之后呢？之后我们怎么找这些东西？怎么找！你们华夏的神是怎么回事？”

刚好此时张博从厨房里面端出一盘红烧肉。

老赵吃着肉，面部红心不跳淡定回怼道：“找不到人又找不到资料又不是我们的问题，你不是要活捉吗？你自己活捉吧。我们这里上面有了吩咐，灭了魔之后，山姆真理教那些余孽你们自己抓吧。不是不让我们杀吗？那就干脆一点都不碰。总之，灭了魔，这事在我们华夏神界就算彻底结束了。”

张博在心里偷偷嘀咕：可不是吗？罗伯特.梅森早就挂掉了，其他小啰啰这一周也差不多清干净了。唯一不知所踪的李承中，菩萨那边也发话了，叫我们穷寇莫追。还有资料，资料林颂早就弄到手了，一边一份。这会儿这个米迦勒在这装大尾巴狼呢。

“什么叫灭了魔，这事在你们华夏神界就算彻底结束了？”米迦勒一脸惊愕，“这也太……”

他中文没有好到那种能自如表达的程度，一时间卡在那里。

“太仁至义尽了。”老赵接着怼，“我们之前说了一锅端，你们不肯。不肯就算了吧，那就彻底交给你们好了。魔这东西有多恶，你也是知道的，这玩意儿在我们地界，当然是越早除掉越好。怎么着？降魔服药还得按着你们的时间表啊？”

老赵抬头，用某种看不要脸的眼神扫了一眼米迦勒，底气十足地说道：“多大脸啊。告诉你是情分，不告诉你是本分。别跟我扯什么协助办案，都说了只是协助而已，想什么呢？再扯着嗓子喊小心爷抽你！早看你不顺眼了。”

米迦勒无言以对。

张博在一旁听了想起立鼓掌。

没等到玄音，米迦勒就灰溜溜地走了。

张博想了半天，对老赵默默竖了个大拇指，道：“组长，你真是……太牛X了！”

“知道为什么不？”老赵剥了一瓣蒜，问道。

“因为咱们现在有底气了，人也杀得差不多了，资料也留了一份在华夏，等魔灭了，这事就算完了。”张博说道。

“所以啊，打铁还需自身硬。”老赵嘿嘿一笑，把整瓣蒜丢进了嘴里。

玄音推门而入，脸色不太好。

“吃过没？”老赵寒暄道。

“没有，先说正事。”

玄音坐在老赵对面，严肃地说。

老赵不着急，慢悠悠地说：“吃饭就是正事。张博，你去给梦神做碗西红柿打卤面，多放点西红柿。”

玄音看着张博离开的身影说：“你是真不着急，拿回来的文件夹一破解就自动销毁了，速度太快，都来不及阻止。里面什么内容都没看到。”

“米迦勒那边的资料和我们拿到的是一样的吧？”老赵抬头问，问完又低下头接着吃面。

“林颂和我保证过了，绝对一样，而且他那份是拷贝，我们这里的是原件。”玄音说。

老赵接着说：“那不就行了，你急什么呢？要销毁就会全都销毁。”

“可是……”玄音张张嘴想反驳。

“那种东西，留在世上没好处，还不如全部销毁了，一了百了来的干净，也省的有什么心怀不轨的人惦记了。我觉得这事挺好。怎么着，你这么上心，该不会想看吧？”老赵半开玩笑地问。

玄音摇摇头，苦笑道：“也没有，只是刚开始转不过弯，觉得那样的资料说没就没了有些可惜。不过现在想想，还是你说的有道理。”

热腾腾的西红柿打卤面端了上来，玄音把桌上老赵吃剩的红烧肉汤汁直接倒进面里吃了个痛快。

第二天早上，阳光正好。期待已久的灭魔行动终于正式开始了。

让官方疏散了周围看热闹的无关人群之后，现场只剩下玄音、老赵、张博、少白，连妙果和曹成都没被允许过来围观，只能待家里陪汤锦兰。

玄音拿着从曹成那里借来的轩辕剑朝着地基劈了一剑。

预期中的黑色烟雾并没有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