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保持沉默，眼眸之中闪烁着紫色异光。

望着水下之人，周身开始放着霞光。

两道光芒交错，在水面映照之下，不断晃着李渊眉眼。

“只要你说，我就放了你，我知道你本性不坏，但你也不能拿着整个玄武城的人做赌注，你告诉我，我便会让你重获新生。”

时间分分秒秒走过，我看着下方之人，周身都变的很轻。

李渊仍是在往下沉，透过他的眼眸，我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衣袂飘飘，神色淡漠而冰冷，周身泛着两道交织的光芒，与这人间世事貌似不出不入。

像是一个从头至尾便是独立的个体，不属于这个地方，未曾沾染人情。

这样面无表情，周身冰冷，看着生死仍是漠然如常的人——是我。

忽然，李渊举起了手，眼中闪烁着油然而生的急切，还有一丝绝望。

我心下亦是跟着松了松，要是这家伙再不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我翻动掌心，房间之中大水犹如退潮一般霎时朝一处退却。

大水来的快，也去的很快，我望着逐渐浮出水面的之人，周身仍是冰冷如常。

李渊露出水面，整个人开始趴在地上不断呼吸，周身都在不住的颤抖。

呼吸声很大，像是一个瘾君子一般，找到了救命的良药，抓紧一切机会让自己腐朽的生命死灰复燃。

“呜呼，呜呼，呜……呼！”

他像是在叹息，也像是在救赎，整个人浑身上下到处都是湿漉漉一片。

看着果真像是遭了大水一般，发梢贴在鬓角，满身的水渍流的到处都是。

双手是泛着冰冷的白皙，抬起头，一双犹如水鬼一般的眸子盯着我，含着愤怒和不平。

看着我，他再看了一眼地上一如既往的撒着的水渍。

杯子就倒在一边，水仍是从杯子里一滴滴往外流，看不到尽头，却足以让才经受大水之人身处慌乱。

我朝前走出一步，伸出傀线将人托起，望着这家伙满眼淡漠。

“你该说了，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和你浪费……”

李渊伸手拂开傀线，坐在椅子上开始娓娓道来。

“哼，你们这些人，自命清高，原来也是会为了想知道自己追的目的，滥杀无辜，付小航，你还真是烂好心！！！”

我无心听这种荒谬的评价，只是看着对方坚持问道：“我说了，你该说了。”

李渊抬头看了我一眼，苍白的唇色被水泡的发白。

“是这，就是这，哼哼哼，哈哈哈哈，小子，你骗的我，好辛苦，你想杀了我，但又不敢杀了我，所以用这种不入流的计策来欺骗我？”我深深舒了口气长气，我严重怀疑，这家伙的是在拖延时间。

想至此，我周身温度再度降下，房间里开始咔嚓嚓传出一片冰溜的声响。

李渊诧然转身望着我，腥红着眼问道：“怎么？没淹死我，现在就想冰封我？你还真是有本事！！”

我淡淡颔首，望着眼前这不断消耗着我耐心的家伙满眼晦涩。

“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不屑于杀你，但若是你找死，我也无可奈何！”

说罢冰霜蔓延的更快，几乎是在眨眼间便到了眼前。

李渊即刻起身，椅子被砸在身后，咣当一声响，瞬间椅子摔在冰面上被快速传来的冰霜覆盖。

椅子被冻住，我缓缓蹲下，冰霜绕过我，逐渐朝李渊而去。

我蹲下，轻轻瞄了一眼李渊，当对方视线与我相撞，我伸出指尖点了点椅子。

“啪——”

一声落，椅子变的稀碎，散落成一地残渣。

“你知道的，我是不屑于杀你，但我若真是要杀了你，谁都挡不住，自然包括你。”

“我说，说！！我说，你撤冰！！”

李渊靠着墙面逐渐身子酸软倒在地上，浑身上下都沾染了些许冰霜。

整个人眼神僵直，像是没有灵魂的躯壳。

只要这家伙再晚上几分钟，我便不再留情。

既然想要这样为了一己之私藏着，那就永远藏着。

我挥了挥手撤开冰霜，身形闪烁之间便出现在李渊身前。

李渊似是十分颓唐，脑袋插在双膝之间，周身都溢满了沮丧。

身上方才溅满了的水渍，此时尽是沾满了的霜花。

这人此时就像是个冰人似的，浑身上下都是僵硬。

“你赢了……”

我摇了摇头，伸出傀线将人甩在床上。

“我没赢，但显而易见，我也不会输，我只是想告诉你，不要试图瞒着我，我并非像你想的那般人好心善，我也会——杀人！！”

李渊闻声一声窃笑，继而才晃着脑袋说道：“袁家当时全盛一时，我们两家曾是至交，袁家虽然没有欺压过我们，但，却总是在暗地里对我们施压，明面上仍是哥俩好的亲热，在外人面前，我们两家，仍是世交。”

我点了点头，这很正常，利益场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敌人。

李渊再看了我一眼，神色之中出现一抹游移。

我叹了口气，直接捏紧了掌心：“说——”

李渊身子颤了颤，浑身上下尽是不情愿。

但还是忌于我的威势缓缓说道：“袁家太过欺人太甚，只要有外人在场，必定是牵手一家，外人不在场，就像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我祖父当时心中气不过，同为经商世家，袁家当时若没我家提拔，如今仍是小门小户，但他们不念旧恩，还在各处打压，祖父，便请了一位纯阳真人。”

我微微皱眉，下意识告诉我接下来听到的事情定是会揭开最后的谜底。

李渊深深看了我一眼，尽管经历的不是他，但我仍是能感受到这家伙心里的暗爽。

“纯阳真人当时乃是世外高人，祖父费尽千辛万苦，总算是将真人请了回来，说是只要略施小计，便能让袁家一夜之间再无门庭若市，祖父对此深信不疑，因此给了大量钱财，而这真人也确实是深藏不露，当夜开坛施法之后，即日，袁家便因查税一事被彻查，有干人等，戒备凌迟，袁家当真是在一夜之间，化为乌有……”

我点了点头，先不说这纯阳真人如何作法，我望着眼前之人问道：“当时开坛施法的地点，是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