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还能拉着阻止她的几人，此时也是一脸愤恨地看着衣衣。

“拉她垫背！”

“让她死！”

“这种狠心毒辣的贱人不配活在这世上！”

一时间，所有人操起碗碟桌椅板凳，纷纷从四面八方如下雨一般砸向少女柔弱不堪重负的身体。

“哈哈哈哈……”

有血自脸上滑落，流进了眼睛里，她笑。

身体踉跄摔在了地上，她依然笑。

她笑，若白在哭。

“不要！不要砸了！求求你们……”

“住手啊！会死的，她会死的！”

“衣衣……衣衣……啊！”

“我求你们，求求你……不要……再……这样对她……”

“她是……我的，衣衣啊！”

没人听见他的哀求，他就像一只困在囚笼里的野兽，只能绝望地发出咆哮，使劲全力也冲不破这个囚笼。

“若白……”

少女浑身是血地趴在地上，身上的衣服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颜色。

她抬头望着不远处躺着的少年，一点一点向他爬去。

她仿佛听不见四周如潮水般的怒骂，也感觉不到落在身体上的痛楚。

她的眼里只有那个面色惨白，身体僵硬一动不动的少年。

她还记得哥哥离开她的时候，她的天就塌了。可是就在那个时候，有一个男孩慢慢走进她的世界里，为她撑起了半边天。

那个看起来唯唯诺诺的小男孩，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说，“我也没有亲人，但是我，可以偷家里的粮食养你……”

想到这里，衣衣笑出了声，看向越来越近的少年的眼神里，流露出一抹温柔。

不管在那之后发生了什么，她始终记得，曾经有一个男孩为了保护她失去了所有。

无论他变成什么模样，她都要……记得他，找到他。

然后……爱上他。

“我说过，我要来带你走的啊……”身下拖出了一条血路，她恍若未觉，鲜红的手指渐渐碰到了他的肩膀，她惨然一笑。

“你为什么不等等我？”

“若白，若白……”

若白他听见了，他在等你，一直在等你。

求求你，也等等他好不好？

“衣衣，我在这儿，你带我走吧，我跟你走！”

“我等你，我在等你！”

“我没有反悔，你不要丢下我啊……”

可是她听不见，她慢慢凑到他耳边，悄悄地说：“……”

她轻声地呢喃着，一如初时月夜下一边为少年小心翼翼地梳头，一边哼着温柔的曲调。

轻轻描绘着少年脸上的轮廓，她眉眼弯弯眼藏笑意，像是要把少年的模样牢记在心里，“若白啊，黄泉路上你别走太远，记得等我……”

说完她缓缓闭上了眼睛，满是鲜血的脸上却带着满足的笑意。

他愣住，“衣衣？”

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他仿佛在这一刻失去了声音，无声地张开嘴巴，难受得像要死去。

“呜……衣、衣……”

“……不要走……”

良久，他像是即将溺水却在下一刻被救上了岸，空气刚注入他的肺里，他目眦欲裂，发出绝望地低吼：“错了，都错了……”

“啊啊啊啊啊！！”

黑暗中猛然爆发出一阵刺目的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