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的声线，让人沉醉的双眸，长歌不知为何，线心跳越来越快。

但是，悸动，在下一秒被打破。

“知道这是什么吗？”

“这是血。”

“是从人身体内喷涌而出的鲜血。”

“有动脉血，有静脉血。”

“有脖颈处流出来的血，也有脸上流出的血，哦，还有一个背后脊柱旁流出的血。”

“温热湿润，还没有超过两个小时呢，嗯，甜腥味儿还很重呢，你要不要尝尝？”

手指头从长歌头发上滑过，白色手套上黏上了鲜红。

每一句话，说的都是甜甜蜜蜜，但是比却没有甜腻的心情了。

那人说一句话，她就战栗一分。

脑子越来越清明，当初拿菜刀的触感，血液喷出来的腥甜，皮肤破裂的声音……

“啊啊啊啊啊啊”

“想起来了？”

那人不仅没有被她长歌吓到，反而，对于她的喊叫，仿佛松了一口气。

“还以为是个傻子呢。”那人眉眼带笑，“不是就好。”

“你们是谁！你们要干什么！是不是你们把我弄到精神病医院的！”长歌问道，牙齿打颤说的话含含糊糊，但是奇异般的，那人却是听的清清楚楚。

“我们自然是好人，我们……是来帮助你的。”一个眼神示意过去，长歌感觉自己被推了起来。

这是一个房间。

白色。

纯白色。

压抑。

长歌坐起来了，但是周身依旧是束缚。

她依旧结巴着：“你们帮我？怎么帮我？”

“嘘，小声点，你的困难，你的处境，你的恐惧，我全部都知道。”

长歌摇头：“不，你不知道。”

“看来，我的药还真让你清醒了许多呢。”那人笑道。

“你什么都不知道！我原本不是这样的！我不会跳楼！我不会杀人！我不会被送到精神病医院，我不会……”

“嘘……小声点，秘密被人知道，就不是秘密了。”他道，“你要好好瞒着你的系统，然后在不经意的情况下把它……取出来……”

长歌瞳孔蓦然收缩。

那道蛊惑人心的声音，让长歌几乎受不住。

她眼神迷离：“系统……取出来……能取出来吗？”

“当然。”

“不，我不要取出来！我是文娱缔造者，我是文娱复兴者，我是神，我是先知，我不要你们取走它！”长歌眼神迷离一瞬之后，开始疯狂的摇头。

但是不管她怎么摇晃，身体上绑着的绳子都不会松动。

禁锢住手脚之后，整个人没有了安全感，长歌越来越惶恐。

“不对，你说的不对。”那人摇头，即使面对仿佛没有人样的长歌，也没有一丝的慌乱。

“我说的……不对？”

随着声音发出，长歌又混沌起来。

她歪歪头，这是火欢常做的动作。

曾经煞是可爱的动作被她做出来，无比惊悚。

就是这双仿佛茫然不懂事的眼眸下，曾经映出过血色深渊。

“当然不对。”那人摇头，“它是残次品，你要把它弄出来，然后修好，才可以把它重新装回去，这样一来，就不会有人质疑你抄袭，就不会有人挡你的路了……”

“不会有人质疑我抄袭……”

“不会有人挡我的路……”

“不会……”

“好……”

轻笑声又响起：“真乖。”

之后的画面，封姜让小饭统收了起来。

封姜盘腿在虚无空间，手指头虚空点了点。

残次品……

他怎么知道残次品……

他怎么……

封姜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但是她不想去确定。

系统：【为什么不看下去了？我的小公主害怕了吗？】

封姜：【之后是什么？】

系统：【酱酱酿酿的实验，因为实验人员的蛊惑，任务者长歌有了求生欲，到最后却是……】

封姜：【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听着平静的话语，系统总感觉平静之下，是汹涌的暗流涌动。

系统：【可惜了咱们的一千积分。】

封姜：【不可惜。】

系统：【……】总觉得它的小公主故意扔的这一千积分……

封姜：【走吧。】

系统：【好……等等等等……不是要看……】

封姜：【不看了，记得消除他关于我的记忆。】

系统：【……】茫然，不知所措，一脸懵逼。

它的思路总是跟不上它的小公主。

这点在小公主得到灵魂碎片后尤其明显。

口怕……

肿么办，它快是一只跟不上节奏的废统统了！

封姜：【哦，对了，如果妃子的记忆能消除……】

系统：【不能。】

封姜：【那就模糊化吧。】

系统：【您安排的真棒！】哎，它的小公主好善良。

善良的让它想亲一口。

可惜，它只是一堆代码。

封姜：【……有猫饼！】

系统寥寥几句带过的话，在长歌身上践行起来，可没有那么容易。

开始的时候，她还有一些期待，但是到了后来……

“求求你，让我死吧。”

“我不是什么穿越者，也不是什么任务者，求求你，杀了我吧！”

“啊啊啊啊啊啊好疼好疼……我好疼……你杀了我吧！”

“我恨你！火欢我恨你！封姜我……啊啊啊啊啊啊”

又一次疼晕之前，长歌仿佛听到来自云端的呢喃。

那道声线华丽优雅，又带着温润清甜，所有美好聚集到舌尖，吐出让她绝望的一句话。

——不许你提她的名字。

脏。

长歌从期待，到哀求，到绝望……

她死不了，即使每一次快要死亡，也会有人把她从死亡边缘拉回来。

她无法自杀。

即使是最痛苦的咬舌自尽，她也会在疼晕醒来之后，以为那仅仅是自己的一场梦。

她希望这是梦。

她希望这一切都是梦。

她希望火欢是梦，封姜是梦，系统是梦，文娱复兴是梦，面前这个少年是梦……

少年……

对的，他仅仅是一个少年……

在长歌经灵魂消散的最后一刻，她看到了那人摘下口罩后的面容。

眼眸带笑，睫毛弯弯，唇瓣殷红。

一头呆毛像是刚刚睡醒的样子。

炼狱中的日子不知过了到底有多久，长歌生命燃烧殆尽的最后一刻听到了他的惋惜声。

“呀，真是可惜，残次品果然是残次品。”嘴角上翘的弧度很俏皮，垂眸的样子很温柔。

但是……从来都不是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