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好，你是一个完整的你。”封姜笑眯眯，腮帮子鼓鼓的，有些可爱。

封迟让叹口气，把位置留给鹿知白，话是那么说没错，但是，他还是那个非正常人类……

“别不满意，想想那个觉醒后想把整个宿舍毒死的男生，你就知道完整的你完整的思考能力多让人垂涎了。”封姜说的是哪个被封迟让看到，险些闹出事端的男生。

封迟让想想，好像是这个道理。

鹿知白第二个，绿灯亮起，当所有人理所当然的想换下一人时候，红色蓦然亮起，数字在飙升。

一二三四……十……

“坏……坏了？”封迟让结巴了，有些不可置信，“这么多人格，这还是我鹿哥吗？！”

忽然，红色停住，开始疯了一样的往下掉落，一直掉落到数字一，然后晃悠挣扎半天，最终明明灭灭，归于沉寂。

空气安静下来。

封迟让：“我在……试试？”

咽口水的声音。

“还好还好，我还是绿灯一个。”封迟让重新试了一遍，庆幸开口。

“机器没有坏，应该是他本身的问题。”筝瑶也试了试，简单的一个绿灯。

钰琉一个绿灯，一个红色数字二，封迟让挠了挠头：“你居然是个二！”

“会不会说话！你才是个二！”钰琉不满道，“我本来就是两个副人格，没毛病啊！”

一个抗揍人格，还有一个吃货人格，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没……”封迟让其实想笑，面对自钰琉扬起来的拳头，封迟让赶紧开口：“如果这个世界上所有人觉醒的人格都如同你一样，那就是美好的人间了！”

众人深表赞同。

戚珞最后也试了试，学霸人格，暴躁人格，很好，两个人格。

她松了一口气。

也更恶心起来。

她宁愿那是一个人格，也不要她是陌生的灵魂！

对于超出理解范围的事情，几人接受的还挺快，主要是封姜手一摊，无辜盯着筝瑶：“都是瑶姐姐功劳。”

刚想收起机器，鹿知白拉住了她的手腕儿，这一下，两人愣住了。

鹿知白感受着手心温度，微凉，应该是空调温度太低，柔和嫩滑，仿佛捏重一下就会蓦然破碎一般，仿佛有吸力一般，吸住他的手心不肯放开。

封姜想的就不同了。

被捏住脉门，她好久才压抑住躁动，没一脚把鹿知白踹出去。

“你没有试过。”鹿知白许久没有说过话了，声音还有些暗沉低哑，听到耳朵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撩人。

封姜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毫无压力的把手指头放进去：“看，只有绿灯，我们几个不都是完整人格吗？你又不是不知道！”

封姜这话说的轻松，鹿知白却仿佛听到了天籁一般。

她说，他们一样……

她说，她也是完整人格……

她说……

脑海中蓦然出现一道声音：“我为我完整人格而骄傲。”

骄傲……

是应该骄傲……

只不过，这句话，她好像没有说过……

那，脑海中，是谁说的呢……越想头越疼，仿佛一道枷锁，禁锢住了他的思想，只要超出范围，就毫不留情的狠狠勒住他的神经，让他痛不欲生。

……

黑暗中，只有封姜和筝瑶两人，没有开灯，静静的坐在顶楼阳台看星星。

“反倒是他们，才是正常的。”封姜道，“非正常人类，于他们而言，我们是非正常的啊！”

“不，我是正常的。”筝瑶道。

封姜定定看着她，靠在栏杆上的筝瑶，强大，自信，无疑，她是狂妄的，但是又不得不承认，这行狂妄在她身上出现，仿佛是很自然的事情，反倒是谦逊，她拥有了，那才是很鬼畜的。

是啊，正常的……筝瑶是正常的……

正常的小世界长大，正常的人格，正常的爱恨，正常的任务，正常的系统……

她拥有的一切，都是正常的……而她呢？

封姜笑着笑着，眼眸中带上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据说她是神……据说……她是神呐……无所不能的神呐……

“你一笑，我就想揍你。”筝瑶记忆中如花笑意之后坑的她欲仙欲死的画面清晰起来。

“是时候了……”封姜没有听她说话，陷入自己思绪开始喃喃自语，上面的已经收网了，而现在，是时候，她收网了。

鹿知白的意愿，无非就是他只想要一个完完整整十分健全的人格，不再提心吊胆的活着，她，会让他如愿。

小机器上闪闪烁烁的红色数字，已经勾出了他彻底的恐惧，而到时候，恐惧到达巅峰，再把它消除，那就是任务完成的时候。

她创造出这个时限，其实也挺不容易的。

云彩盖过月色，但是星星却闪烁的更加明亮，抬头，岁月静好。

吃了一肚子风之后，封姜轻声道：“谢谢。”

筝瑶摆手：“让我弄死你一次就行。”

封姜噗嗤笑出声，点头也不知道带着几分真假：“好啊。”

虽然鹿知白去检查，但是凭着鹿父能量，免了这一层，倒也是可以，封姜每天都对鹿知白嘘寒问暖，每天还用小机器给他检测一次，美其名曰，说不定可以好。

这样持续了差不多一周，鹿知白现在看到小机器就手指头颤抖，红色数字越来越刺目，筝瑶直言封姜在玩火，迟早有一天会自焚。

终于，红色数字在一停留时间越来越长的时候，封姜不知从哪里掏出药丸塞进鹿知白嘴里。

唇瓣无意间碰到女孩儿微凉手指，带着甜甜花香，让鹿知白一时间忘了吞咽。

“什么呀，糖豆？我也要吃！”封迟让伸手。

“融合人格的药物。”封姜笑眯眯，“好不容易拿到的。”

才怪。

有筝瑶在，要多少有多少。

她就是单单等着这一天，终于到了临界值。

鹿知白蓦然放松下来。

嘴巴里药丸被咀嚼完了之后，他还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轻飘飘，晕乎乎，仿佛脚踩在棉花上，又仿佛步入云端，漫步天界。

终于，脑子回神，在一众期盼神色中。又一次把手指放了上去。

结果，众人讶异了。

尤其封姜，见鬼了一样指着小机器：“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