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界，就像是前往泰山之巅的每一步台阶，虽然一个阶梯与一个阶梯之间紧密关联，但是每一个阶梯之间，却有着天壤之别，虽然同样是阶梯，但是在山脚的人，与在山腰的人，就有着几乎难以触及的差距。

同样，此刻龙爪的这些勇士和龙战，就像是一个在山脚，一个在山腰，所以龙战虐他们其中一两个，也是信手拈来，但是此刻的莫云，在疯魔力量的促使下，已经是彻底占据山顶巅峰的状态，所以在山腰上的龙战，对上莫云，完全是不堪一击。

夏红军的关切是，让莫云的身体不由得狠狠一震，仿佛这就是一剂治疗疯魔的良药，让莫云那眼中的血色瞬间消散了许多，仿佛那一瞬间，如退潮的海水一半散去。

“龙战，你服是不服？”

莫云的眼神中闪烁着无穷的杀意，仿佛是一个被仇恨和痛苦彻底吞噬的魔鬼，但是在指挥室里，孙海涛看着莫云突如其来的变化，他的脸上瞬间闪过一股难以置信的诧异，因为他知道莫云变成这样的原因！

“卧槽，莫云这小子怎么拉？自从他废了，我很少给他安排任务，但是今天看这样子，蝴蝶风暴计划，就算龙战失败了，这小子也能够继续执行啊！”

佘振国看着莫云身上所释放出来的惊人力量，忍不住喃喃的自语道，他的言语之间，透露着无尽的喜悦，毕竟对于一方将军，手中又如此强悍的猛将，的确是人生一大乐事。

但是孙海涛的话，却让佘振国彻底惊讶了，不仅如此，他的眼神中反而流露出无尽的愧疚，只听孙海涛说道：

“总参，你错了，这是科技研发小组研发的潜力增值药物，这种药物，是以服用者的生命力为代价，可以说，老莫是在燃烧他的生命！”

“燃烧生命？”佘振国不由得扭头以一股惊讶而愤怒的语气呵斥道：“谁让科研小组研究这个的？这完全就是有悖人性，有悖常理，你们想死想疯了吧？”

佘振国的声音有些激动，那瞬间赤红的脸色，就像是被烈火突然焚烧了一般，尤其是他那颤抖的眼角，就像是触电一般，那紧紧盯着孙海涛的眼神，仿佛是一头吃人的猛兽一般。

但是孙海涛的心思此刻却根本不在佘振国这儿，即便他能够感受到佘振国对他产生的无尽威压，让他感觉自己的肩头扛着一座大山一般沉重，甚至这威压，让孙海涛的后背早已冷汗津津，但是他的所有所有思绪却在莫云的身上。

终于，孙海涛狠狠的呼出一口浊气，仿佛这一口浊气，也让自己的勇气增加了几分，他用对峙的眼神陡然扫向佘振国道：

“总参，我知道，您是将军，是国之大将，您可以为了祖国，为了人民，甚至为了民族，不惜牺牲所有人，因为这是您的职责，也是您的义务。”

孙海涛说到这儿，突然顿了顿，他狠狠的咽了一口口水继续道：

“但是，请您记住，我们不但是一个士兵，一个军人，更是别人的子女，就像龙战说的，我们的肩膀太小，而祖国的责任太大，太重，我们真的扛不起来，但是我们还是扛着，为什么？”

孙海涛说到这儿，眼神中竟然开始闪烁起了泪花，他的声音甚至开始颤抖，开始哽咽，但他还是继续道：

“因为身上这身军装？因为这所谓的荣誉？信仰？呵呵，扯淡！就想龙战说的，我们之所以肯出生入死，甚至不惜一切，燃烧自己的每一滴鲜血，不为别的，为的，只是一个家，我们自己的家！”

孙海涛说到这，他在眼眶中翻滚的泪水终于滚滚而下，那两道泪痕，在坚强刚毅的脸蛋上划过，就像是两道溪流，冲刷着干涸的沙漠一般。

孙海涛是武学世家出身，更是红色家庭后代，他的泪水，从来只留给自己的战友，那些战死在沙场的兄弟。

但是今天，他流泪了，不为别的，就因为龙战的曾经说过的那句话。

佘振国震惊了，他彻底震惊了，作为一个总参，他从未想过自己手底下的兵会有这样的想法，至少在龙战到来之前，孙海涛从未有过这样的想法！

尴尬，惊讶之后的是尴尬，因为佘振国知道，孙海涛的话，不是在批判，也不是在责怪，而是在阐释一个道理，这个道理是：

永远不要把自己的自私树立在崇高的信仰上！

而他佘振国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喜欢将自己的自私树立在崇高的信仰上，因为他知道，所有的一切，无论是胜利，还是对敌人的威严，都来自于牺牲，而牺牲是在所难免，必不可少的。

所以，当佘振国制定‘蝴蝶风暴’计划的时候，他便已经做好了牺牲莫云的打算，因为只有莫云的牺牲，才能够真正唤醒龙战内心的凶恶。

而这，也正是当佘振国听到孙海涛说莫云此刻所表现出来的力量，是在燃烧自己的生命的时候，佘振国会如此愤怒的原因，因为在他的计划里，莫云最起码应该将龙战引入那混乱不堪的洪流时，才能功成身退。

可是孙海涛的话，就像是当头棒喝，让佘振国彻底闭嘴了，没错，当佘振国提出并执行蝴蝶风暴计划的时候，孙海涛没有反对，没有反驳，因为作为一个军人，服从命令时最基本的素质，作为一个龙鳞卫士，他也承认并接受牺牲和死亡。

但是这一切，并不应该有着佘振国的自私，更不应该由着深圳国绑架道德，来作为指使这一切的理由。

没错，作为军人，我们身穿着军装，我们心系着国家，我们肩扛着祖国安危，但是，我们更是一个人，一个有家，有亲人，有爱人有感情的人。

“小孙啊！”终于，佘振国说话了，他脸上所展现的，被烈火燃烧一般的赤红瞬间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如宣纸一般的煞白，只听他用愧疚的语气道：

“或许，作为总参，我是一个合格的军人，但是作为一个父亲、儿子、家人，我确实不称职，今天，谢谢你，如果你愿意，可以让第三个人知道蝴蝶风暴计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