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过去的都过去了，我没必要紧抓着不放。”

姬沐蝶嘴角上扬，带着释然的笑容：“小音说的对，恨会让一个人心力憔悴，我是真的累了。”

她的话，让欧阳凯眼里浮出一抹欣喜，他甚至控制不住的拥她入怀，在她耳畔激动询问：“夜儿，你说真的？你真的愿意放下过去？”

这简直出乎他的意料，欣喜若狂的同时，也有些不知所措，因为这一刻来的太突然了，让他有种不真实的虚幻感。

对比欧阳凯的情绪，姬沐蝶就显得格外平静，在他怀里幽幽出声：“关于过去，错不在你，在我自己。”

“……。”

欧阳凯有些僵，微微后退一步，低眸凝睇着她，哑声道：“错在我，一切伤害都是我带给你的。”

姬沐蝶笑了笑，说道：“如果真的要给你定一个罪名，那就只能怪你太爱慕思凝，你对我做的种种事迹都是为了保护她，拯救她，你没做错，只不过是我太贱而已，因为是我自己非要爱你的。”

哪怕她将那份爱意深深的埋在心底里，却也无可避免的受到了伤害，甚至让一些无辜的人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夜儿，对不起。”

欧阳凯的眼里蕴藏着痛楚，低声道：“我承认，过去因为思凝的缘故，对你造成了无法磨灭的伤害，但在后来认清对你的感情，我才知道，我对思凝并非是爱。”

他的话说的很明了了。

姬沐蝶眸色微动，淡笑着说：“欧阳凯，这就是你最残忍的地方。”

“……。”

“你现在或许是真的爱我，但你有没有想过被你招惹过的女人会有多痛苦？”

欧阳凯薄唇微抿，俊脸的轮廓紧绷，话里掩不住无情：“别人我管不了，也不想去管，我只在乎你。”

姬沐蝶缓缓点头，自嘲一笑：“我是不是应该感到荣幸，何德何能啊，竟能得到凯神殿下的专一青昧。”

欧阳凯听出了她的讽刺意味，只觉得心里一片刺痛，还来不及说话，姬沐蝶已经再次开口。

“那些被你抛弃的女人……就拿慕思凝来说好了，她现在所经历的，就是我半年前经历的。”

“不，她可能比我更加痛苦，因为她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你给了她希望，给了她甜蜜，你当然可以绝情放手，说不爱就不爱了，但无论是慕思凝，又或是千怜惜，对，还有一个为你付出生命的唐令辞，她们的命运都是悲哀的，因为她们都爱上了随时会移情别恋的你。”

“……。”

欧阳凯脸色苍白，握紧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

她的话虽没有辱骂的词汇，却句句带刺，深深的刺进他的心脏，产生血淋淋的痛。

他只觉得喉咙被什么堵住了一样，让他发生困难，痛苦的挤出几句话：“如你所说，我真的伤害了她们，但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有移情别恋。”

姬沐蝶定定的看着他，语气毫无波澜：“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都什么时候了，竟然会替她们打抱不平。”

“夜儿……。”

“欧阳凯。”姬沐蝶打断他，继续说：“我说这些话只是想告诉你，把痛苦留给别人，你永远都是那个受益者。”

欧阳凯微拧着眉，声音沙哑的不像话：“我们之间的事，不要扯上别人好吗？”

闻言，姬沐蝶沉默了片刻，对上他深沉的目光，淡然一笑：“欧阳凯，我不恨你了。”

“……！”欧阳凯浑身一震。

“也不会再去想方设法的报复你了。”

姬沐蝶的眼里流转着深不可测的神色，说道：“因为我发现……我从一开始就做错了一件事。”

欧阳凯思绪混乱，只觉得眼前的姬沐蝶让他有种恐慌感，极缓的问：“什么。”

姬沐蝶将视线转移，看向辽阔的萤夜之景，开口道：“我不后悔爱过你。”

这句话，听的欧阳凯心如刀绞。

她说的是爱过……

“更不后悔遇到你。”

“……。”

说到这儿，姬沐蝶转过头来看他，绝美的脸蛋上不带任何表情：“我最后悔的，是不应该来到这个世界。”

缓过心里那阵窒息的痛，欧阳凯狠狠拧眉，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握住她的手腕，紧紧的盯着她：“你什么意思。”

他的紧张，以及前所未有的恐慌，姬沐蝶深深的感受到了，这让她心里一酸，眼中浮现闪闪泪光，近乎哽咽的开口：“……我该回去了。”

“回去？”

欧阳凯将她拉进怀里，俯首与她额头相抵，哑声道：“你想回哪儿去，蝶诉宫就是你的家，我就是你的归宿，而你……。”

他的眼里有情绪在涌动，爱怜的触摸着她的脸颊，将她眼角的湿润轻柔抹去，低声道：“将成为我欧阳凯独一无二的妻。”

精心为她建造的蝶诉宫。

精心为她打造的伊人蝶。

目的只为了彻底拥有她，让她成为世上受人敬仰的魔神夫人。

“……。”

姬沐蝶神色复杂，泪水从眼底滑落，湿润了脸颊，刺痛了心灵。

她摇了摇头，如同认命：“对你，我驾驭不了，我们之间的距离，我永远跨不过。”

欧阳凯知道她会拒绝，也不敢奢望她这么早原谅他。

尽管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听她亲口说出来，他还是无法避免的体会到心脏被撕裂的凌迟感。

他勾了勾唇角，敛下眼里的痛楚，无条件妥协：“你跨不过，那我来跨。”

这次，换我奔向你。

“欧阳凯，你知道吗？”

姬沐蝶眼眶微红，略显悲怆的说道：“人死不能复生，破镜不能重圆。”

“……。”欧阳凯目光沉痛的望着她。

“就像我和你，既回不到过去，也走不到未来。”

欧阳凯闭了闭眼，眉宇间含着极致的痛：“说到底，你还是不肯放下从前的事。”

“……。”姬沐蝶没有说话。

“没关系。”欧阳凯笑了笑：“我愿意给你时间慢慢遗忘。”

“……。”姬沐蝶左手握紧拳头，能看见轻微的颤动，而她的右手，正缓缓的伸向唇边。

“夜儿。”欧阳凯的语气里来着一丝祈求：“也请你给我这个机会，让我向你证明，你不会所托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