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已经发生了……。”林音只觉得鼻间发酸：“任谁都无力回天了。”

裴默阳目光复杂，深知此事的严重性。

凌少杰眸色微动，将视线投向韩星瞳：“瞳瞳，你跟我出来一下。”

……

……

雅致的小露台。

四周静谧如雾，抬头就能看见皎洁的弦月，因它的存在，大地布上一层清霜，空气中也传来丝丝缕缕的凉意。

韩星瞳一出来就被抱了个满怀，她有些愕然，却下意识的回拥。

凌少杰紧紧的搂着她，恨不得将她融进自己的身体里。

直到这一刻，他心里的后怕才逐渐褪去。

“怎么了……。”韩星瞳环住他的腰，能感觉到他在害怕。

“好险……。”

凌少杰在她耳畔心有余悸的说：“差一点就失去你了。”

“……！”

韩星瞳浑身一震。

凌少杰往后推了一步，稍微拉开两人的距离，低声道：“瞳瞳，告诉我你的想法。”

韩星瞳抬眸看他：“什么。”

凌少杰深深的看了她几秒，开口道：“赶到北冥，你想跟夜儿一起离开？”

犹如被说中了一样，韩星瞳瞬间低下头去，可嘴里还在否认：“我没有。”

“真的没有这个念头吗？”凌少杰显然不信。

“……。”

韩星瞳沉默了半晌，而后如实道：“我不知道。”

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让凌少杰的心突如其来的刺痛了一下。

“凌少杰。”韩星瞳认真且严肃的说：“你知道吗，在那个世界有我的家人。”

“……。”

“有生我养我的父母，有疼我宠我的爷爷奶奶。”

韩星瞳的眼里闪烁着泪光：“我承认，那是我割舍不下的亲情。”

凌少杰伸手抹掉她脸上的泪水，哑声道：“我知道我接下来说的话很自私，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一下。”

“……。”

“瞳瞳，陪你走到老的是爱情，不是亲情。”

“我懂。”韩星瞳哽咽道：“我都懂。”

“可他们甚至都不知道我是生是死……。”

说到这儿，她泪如泉涌：“我想再看他们一眼……。”

凌少杰心疼的不得了，拥她入怀轻声安慰：“没事，他们会知道你的安全着呢，夜儿不是回去了嘛，她给你报平安的。”

闻言，韩星瞳放心不少，可随即又感到一股悲伤：“那凯少怎么办……。”

凌少杰似是也感到棘手，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时间会冲淡一切的。”

……

……

夜色如水，繁星点点，浩瀚的星河之下，萤夜草地展示着撩人的美景。

与白天不同，夜晚的萤夜草地别有一番风味。

柔软的小草泛着幽幽的青光，如梦似幻，漂浮在空中的小水晶犹如成片的萤火虫，缓缓流动，在清冷的血色下翩翩起舞，美不胜收，令人叹为观止。

银发男子平躺在草地上，深邃的蓝眸与星空如出一辙，他五官的俊美无人能比，眉宇间的淡淡痛楚也不容忽视。

绝美的夜景在此时迎来了第二个人，冷峻的男子身形挺拔，手里提着两瓶酒中之尊，径直走到银发男子身边，就地而坐。

季辰谦将其中一瓶帝王尊塞进欧阳凯怀里，剩下的那瓶他已经开封，对着瓶口灌了一口。

欧阳凯依旧维持原来的姿势，冷冷的扫了他一眼后，直接将怀里的帝王尊往旁边一扔。

“怎么。”季辰谦侧目看他：“现在连帝王尊都满足不了你了？”

欧阳凯没有说话，视线落在夜空中，那里散发着星辰闪烁之光，一如女孩眸中的明艳神色。

他不想喝，季辰谦也没有逼他，开口道：“忘了她吧。”

“……。”

“世上的女人那么多，比她漂亮的大有人在，比她——”

“我只要她。”欧阳凯平静的打断他。

“可她已经走了，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季辰谦要么沉默寡言，要么心直口快。

“对啊，她已经走了……。”

欧阳凯深深的望着夜空，幽幽道：“她是我见过最狠心的女人。”

季辰谦冷声道：“那你还爱的死去活来？”

还不如趁早忘了。

“她以前不是这样的。”欧阳凯眸色黯了黯。

他的夜儿活泼可爱，心地最软。

换做是以前，她肯定舍不得这么对他。

“所以是你把她毁了。”季辰谦面无表情的说。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泼冷水，欧阳凯当下就沉了脸，目光薄凉的盯着他：“你可以滚了。”

季辰谦不为所动，转首看着眼前的景色，话里带着几分认真：“我说真的，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你唯一能做的就是选择忘了她。”

“呵。”欧阳凯苦笑：“唯一能做的？”

“……。”

“倘若我做不到呢。”

季辰谦微微拧眉，说道：“那你就是在折磨自己，她照样过的风生水起。”

“……。”

“她都已经想开了，你为什么不试着放下这段没有结果的爱情呢。”

“倘若我放不下呢。”他不是一般的偏执。

季辰谦感到一丝无奈：“做也做不到，放也放不下，那你想怎么样呢？”

“……。”

“她已经离开了，而且永远都不会回来了，你最好是认清这个现实。”

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不会回来了……

他的话像是一段魔咒，幽幽的盘旋在欧阳凯的脑海里，再化作一道道利刃，深深的扎进心里。

好不容易缓解的刺痛再次席卷而来，欧阳凯直接用手腕压住眼部，躺在草地中央承受着这份极致的痛苦。

见状，季辰谦紧了紧拳头，冷冷起身：“你自己好好考虑一下。”

他清楚，如果再不抽身，欧阳凯将每天活在自己布下的深渊里，再无翻身之日。

……

连在北冥待了五天，欧阳凯没日没夜的守在那片萤夜草地，除了一早一晚会回林家魔宫洗漱一下，所有的时间都是待在萤夜草地。

而这五天里，季辰谦，裴默阳，凌少杰轮流去开导他，结果都是无济于事。

在第三天的时候，季辰谦实在是受不了了，不耐烦的他直接带着蓝凝乐回了南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