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芊月欲言又止。

她作为知情人，只听迟遇一描述就明白了周砚之的良苦用心。

迟遇见她这样子，内心却更笃定了，撇着嘴问，“你也这么觉得对不对？”

说话的时候，迟遇一副“别怕伤害我，我能挺住”的样子。

“……不是。”

夏芊月本着就算不能雪中送炭也绝对不要火上浇油的原则，边斟酌边开口，“我在想，周老师是不是考虑到你面对他时总是那么拘谨，所以才做出这个决定？”

这话不能说得太直接，但也不能不说，只能试探着说。

“会吗？”迟遇皱眉思考着这个可能性，喃声道，“可是我之前都和他说清楚了啊。”

下一秒，她就成功把自己说服了，语气坚定地开口，“不会！如果是这样，那我问他的时候他为什么不说？再说了，要是因为面对他时拘谨他就给调换，那需要调换的肯定不止我一个吧？如果他真有这种自觉的话，我建议他干脆别做毕业论文导师更好。”

夏芊月：“……”

可别人都不是你啊！

听不到夏芊月心中呐喊的迟遇还在继续分析，“而且，要是真有哪个同学用这个理由提出调换，不被他说矫情才怪吧？”

听了这话，夏芊月认真想了想这个场景：你别说，你还真别说，还真有这个可能。

看着夏芊月对自己的分析颇为赞同的神情，尽管迟遇早有预料，但还是气得直想磨牙。

当然，这是气周砚之。

她鼓了鼓腮帮子，撇着嘴语气丧气道，“所以，你说他得嫌我到什么程度才会主动找林教授把我换过去啊？”

一想到那天周砚之向林教授提出调换时那尤其的客气和尊重，迟遇的心口就跟被什么堵了似的。

夏芊月：“…………”

他那是喜欢你啊！

家人们谁懂啊，被剧透的我实在是太难了，真的太难了。

有那么一刻，夏芊月甚至开始恨自己长了嘴，这种有嘴不能说的感觉简直是对大喇叭最大的折磨。

最终，夏芊月实在想不到什么可以说的话了，而且再说的话搞不好弄巧成拙、真成了火上浇油了。

就在她正准备放弃的时候，突然灵光一闪。

不对！这不合理啊！

正常情况下，迟遇不是应该庆幸周砚之的做法吗？怎么她非但不领情还那么生气……

倏地，夏芊月看向迟遇的目光变得玩味起来。

迟遇被夏芊月突然转变的眼神盯得发毛，迟疑说，“干嘛这样看我？”

当然是因为你有问题呗！

夏芊月心里这么想，但嘴上也只能明知故问，“宝贝，我有个问题。”

“什么？”迟遇的语气越发迟疑，下意识往后退了退身和夏芊月保持距离，终究还是没忍住，说，“你这表情怎么怪瘆人的？”

“……？”

呃，有那么明显吗？

夏芊月稍作收敛后也不解释，直奔主题道，“你的毕业论文导师从周老师换成林教授，你应该开心、应该欢呼、应该雀跃啊，为什么要生气？还气成这样？林教授资历深，更主要的是他对学生还和蔼可亲，我都不敢想象我的毕业论文导师要是林教授我会有多幸福！”

此时的夏芊月还不知道，她就是那个被林教授挑出来和迟遇交换的“幸运儿”。

听了夏芊月的话，迟遇当即沉默了。

因为夏芊月问到了点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