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讶然于卓华对于这份计划表现出的关注远远超过了之前的分析报告，但让曾念念的心里已经足够满满当当。

卓华的问题，正是她思前想后了许久，才做的决定。

这一点，也要感谢卓华，如果不是她帮忙安排去参观了几间中心，并且非常系统全面地了解到每一个中心的整个发展历程，还有占司南帮她找到的那些国外的资料，她还真的有可能会选择去寻求更多的资金合作，大规模去推动，毕竟能够造福更多的失智老人，那样的意义可能会更大。

而初期的想法，正是在近期的参观学习以及思考中，不断地被打破再重建，才慢慢有了现在的想法。

曾念念不想急功近利地做这个事情，而是希望能够有一个坚实的基础，这是她发现优秀的护理中心的共有特质，在那些中心，她看到了根基深厚的专业底蕴，绝对不是一下子砸下大量资金，就能够达到的，钱，或许可以解决一些问题，但那条，并不是她想要去选择的路。

反而，她就是想要一步步地去实践，慢慢累积，相信一定可以厚积薄发。

对于她的想法，卓华并没有去评判对错，人各有志，她想要这样做，有她的道理。

但卓华也感觉到，这并非是曾念念这样计划的唯一考虑，一定还有些别的什么。

“卓华老师，您是X光线吗？能够穿透一切的感觉。”

曾念念确实还有别的原因，她是有想做的事，但这想做的并非只护理中心一件事，还有她的家人，她的爱人，因此，她不可能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办护理院这一件事情上。

被卓华看破，曾念念也没觉得意外。

“所以，要说说吗？我对你是越来越好奇了。”

“其实，最近想得比较多的，就是我的生活已经不只有工作事业，所以，我在做这个计划的时候，这些都需要一起考虑，也不能说是哪个轻哪个重，但一定都要有空间，才行。”

做计划的时候，对于曾念念来讲，难的并不是这个护理中心要怎么做，困难的都集中于到底如何将各个她所考虑的部分，都安排到适当的空间。

因而，她在做的，其实是她接下来的人生规划，而并非只有一个事业。

“卓华老师，我这样，会不会太没志气了？”

这是曾念念感到有些抱歉的地方，卓华那么帮她，了解了许多的信息后，结果自己最后做出的是这样的一个计划，也不知道卓华会不会后悔之前说了会帮她的那些话。

“你在担心什么？怕我看了这个小家伙，就生气不理你了？你看我是这样的人吗？”

扬了扬手里的计划书，卓华看着她，然后笑了笑。

“这是一份可行性非常高的计划，我为什么要觉得你没志气？”

而且，之所以对曾念念这份计划问了比较多的问题，也就是因为觉得可行性比较高。

在卓华的眼里，做好事情，并没有大小之分。

“您觉得这一份计划可行性非常高吗？”

这对于曾念念来讲，是最高的一个肯定了。

“念念，真的很难得，你还这么年轻，就肯这样务实地做事，没有好高骛远，而且还有一点啊！上一次跟你说完之后，我其实有点儿后悔的。”

看到曾念念好像有那么一点点担心她后悔答应要帮忙，卓华跟着说道：“看你分析报告做得那么详细，甚至于比一些有经验的专业人士做得还要更加细致，后来我有些担心的是答应帮你会不会太草率了，不过，还好，你的计划小而精，这样我就还可以帮忙，如果你真的来一个宏大的计划，我可能就要食言了，你也知道，我这手头上的事情不少。”

原来是这样，那她就放心了。

“对了，念念，你这样小而精的家庭式护理，还挺特别的，你有目标地点吗？这样家庭式护理对于失智的老人来讲，是非常好的，但同时，成本可能会非常高，如果你要选择在市区地点做，成本就会非常高，如果选择在郊区的话，老人在医疗方面的需求，可能就难以及时支援，现在养老服务的整体趋势，都是往医养结合的方向发展的，所以，这个地点是非常重要的。”

这一点，曾念念也很认同，所以，如果卓华对于计划没有特别的意见或建议，那么她接下来就要开始物色地点和招人做准备了。

看到曾念念对于这些事情都有考虑，卓华也就没什么别的要补充的了。

对于接下来曾念念想要办的这个护理中心，卓华也答应了会尽力帮助她，尤其是在专业方面，因为还不知道将要选择在哪里，所以，卓华的意见也是根据她的进展，再逐步给建议，比如眼下，地点的选择，以及场地的装修，等这一部分完成了，有老人申请的时候，卓华也会带着曾念念一起给老人做入住前的评估，帮她做一下定位，家庭式的护理，注重的是个性化，但也不是什么程度的都能够接收。

跟卓华的一番讨论，让曾念念的信心增加了不少。

等她回到家里，跟占司南聊起这个话题的时候，占司南是有些意外的，这几天曾念念做计划，并没有跟占司南讨论，所以，具体她的计划如何，占司南是一点儿都不知道的。

尤其是听到曾念念想要做的是家庭式，而非大型护理中心，其中有一点的考虑是想要有空间照顾家庭。

“原来，你做计划的时候，把我们的家庭也考虑进去了？那我是不是也不能落后，要赶紧把咱们结婚的议题也提上来？”

“是啊！是差不多了，那你说我们什么时候结婚好一些？”

还以为曾念念又要说他耍赖加上厚脸皮，没想到她竟然是这么自然地就提到这个话题，占司南简直是有些受宠若惊的。

“念念，你是说真的吗？太棒了！”

抱起曾念念转了好几圈，被他转得有些晕，曾念念一直叫他放下来。

这个男人，对她的好，她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去形容了。

反正，有他在，自己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