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先前吹捧自己的人如今都这样阴阳怪气的，周有染脸上色彩纷呈。

他知道自己今日来书院定会被数落嘲弄，会遭受很多白眼与唾弃，所以他根本不想来的。

只是抓他进去的顺天府尹李二壮忽然来到大牢，说可以放他出去，甚至能免了他的一切罪责，唯一要求是让他完全跟以前一样，不能搬家，不能不再去书院。

否则，就要重新将他缉拿归案。

换句话说，周有染先前所做的一切事情，本来一死就可以解脱，不用再承受众人的白眼，可如今却要亲自过来偿债了。

这对周有染来说，简直比杀了他还叫他难受。他最忍受不了的，就是被别人这样对待，尤其还是在搞了这么大一件乌龙之后。

那些人越说越难听，周有染脸色变了几变，终于忍不住反驳，“我从未说过自己是皇子，是你们误会了，与我无关。”

这话某种程度上也算事实，但觉得自己被欺骗的同窗才不领账。因为周有染，他们丢脸去磕头行礼，他们不惜与四小家族之一的储越作对，甚至觉得自己攀附了皇子，平日行事都高调多了。

后来发现一切都是误会时，这些人一个个低着头不敢说话，以前有多嚣张，后来就有多心虚。

而造成这一切的源头正是周有染，如今看到他，同窗们自然要将近些日子的情绪全都发泄出来。

“是我们死皮赖脸叫你周皇子没错，这个我们承认。可那天在书院外面，也是我们逼着你向你父亲磕头行礼吗？那你嘴里大声喊着儿臣参见父皇的时候又是怎么回事？可别说是我们撬开了你的嘴。”

“就是，现在知道后悔了？当时装皇子装得不是挺像吗？大家一起喊殿下千岁的时候，你不也是得意洋洋吗？”

“怎么样啊周皇子，在大牢里是不是也有人每天给你跪下磕头，大声喊着殿下千岁啊？”

同窗们的话一句接着一句，听得周有染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更想当场离开书院，但想到顺天府尹李大人的警告，他又不得已双手攥拳，忍受着这所有的一切。

不同于周有染，储越在一边倒是听着心情十分畅快，以往都是听这些人怼自己，他觉得刺耳无趣。

如今听他们朝着周有染阴阳怪气，储越莫名感觉明明是同样的话，现在听起来却顺耳了许多；明明是同样的人，今天看着也顺眼了些。

“真爽，就得多骂几句。我现在才觉得，这个姓周的确实不应该被关在大牢，就应该把他放出来让大家狠狠骂一顿，这可比直接砍他头解气多了，还是你们想得周到。”储越一边欣赏着同窗的表演，一边称赞道。

不过虽然嘴上是这么说，其实储越心里更明白，慕清和设计这事儿的人一样，两个人都是黑。

那个人储越不清楚，但对慕清，储越可真是越来越了解了。表面看着好像没什么，对很多事都没什么兴趣，可真要惹了她，那绝对是要被狠狠报复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