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个女人......从哪儿来的。”这是陆昭昭想不通的。

“去查一下昨夜在祭骁房里的女人。”陆知然下令，吩咐姜宇亲自去确认这个线索。

仵作还在检查尸体，陆昭昭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就进了祭骁的房间。陆知然勒令其他人停在原地，带着这行宫里管事的宫人随着陆昭昭一起，进了房间。

“怎么了？”陆知然问她。

“发现祭骁尸体的时候，他是倒在哪儿的？”陆昭昭问。

“噢......是这样的，”行宫里管事的宫人上前解释说，“是小人发现西夷大首领尸体的，一早，小人来问其要准备些什么样的早膳，因为后厨备了许多种，是他们西夷的人吩咐的，说是用膳之前再来问，然后把准备好的端上来。小人来的时候，这周围便没有看到其他西夷人，小人只好壮着胆子到他房前来。”

可是刚问了一声，里面没有任何回应，门开着一条缝隙，这位管事的宫人不知发生了什么，就试探着上前推开了门，然后......

“就看到他，倒在床边，一半的身子在床上，一半的身子趴在床下，倒着趴在那里一动不动。小人上前确认，这才发现......他的身子早就冷了。”

陆昭昭看向陆知然确认，陆知然点头，是这位宫人吓破了胆，连跑带爬的跑出来，又受在了门外关好了门，立刻差人去找她送信。陆知然赶到，这群西夷人已经围在了门口叫嚣着要进去，他们把宫人推开，硬生生闯了进去，然后就看到祭骁的尸体趴在那里。

陆知然说，“......之后，我们检查过房间里，才让人把祭骁的尸体抬到外面，等仵作进行检验。”

“你们怎么能动他的尸体呢。”陆昭昭急得快疯了，当时那种情况，自己都没能亲眼看见，祭骁死的细节，她在故事里没有进行过描述，所以作为原作者，她当然想要确认，然后，觉得只要对比现场和后面的剧情，大抵也能找到些破绽。

陆知然也知道不太妥当，“没办法啊，他当时的死状太难堪了，西夷的人说什么都不肯让他的尸体保持原样，不得已，才只好将他抬了出去。”

一半的身子在床上，一半的身子在床下......陆昭昭走到床边，歪过头看着，试图模拟祭骁倒着趴在那里的样子。“这也太奇怪了。”

“怎么说？”

“你想啊，一半的身上挂在床上，一半的身子已经爬到床下来了，连我们都会觉得他这样的姿势很难堪，很尴尬，可这......他死的时候保持这样的姿势，他也会觉得难受吧。”陆昭昭只是模拟了一下，就觉得这样的姿势很累很不舒服，“中毒......他是中毒死的，除非他当时已经毒发，他想要求救，爬下来，没等到他叫来人，就已经不行了，所以他趴着死的。”

陆知然仔细想了想她的话，默认地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

陆昭昭探头到床上，闻了闻。“这个香气......好熟悉啊。”

“熟悉？”陆知然紧跟着也走了过去，闻了闻，可她并不觉得这个香气有什么熟悉的，“就是很普通的，香粉的味道，说不上什么特别吧。”

“不对。”陆昭昭不认同，因为当初关于古代人用什么样香粉的这个事情上，她还真的认真查过资料的，“一般来说，香粉这种东西女人都会用，只不过市井里的妇人用的都是很便宜的香粉，味道不怎么香，主要是廉价。而达官显贵用的香粉，味道适宜，粉质细腻，可以根据身份的不同，分出香粉的等级。但是最重要的一点是，好人家的女人，并不会用这么突兀的香粉。”

“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不对劲。这帐中的香粉味道，明显很强烈。”陆知然平日甚少会擦拭香粉，她常年带兵在外，自然不是很熟悉这些。

“对，不只是很强烈，而且，感觉这样的香味特别的艳丽，有没有？这绝不是普通女人擦拭的香粉味道，更像是......风尘女子的香粉味。”根据香粉味道的不同，陆昭昭推测，昨夜进入祭骁房里和他春风一度的女人，大概是位姿容艳丽妩媚妖娆的风尘女子。

“想不到，你对香粉的味道，还有研究。”陆知然之前，还真是小瞧了她，想不到陆昭昭的一个鼻子竟然也能察觉出线索。

“那是自然，你不知道读者对于作者的要求有多高。”陆昭昭耸耸肩不以为意。

陆知然当然不会知道了。

可陆昭昭很清楚，她一个写作的，可能写一本小说需要涉及到很多很多的专业性知识，她不可能掌握所有专业性领域的专业知识啊，但是她的读者里，可能就恰好有这方面专业的人，挑出来一个错，然后可劲儿的开喷她。

以前，她就有过用错一个专业性词语，然后被读者喷到体无完肤的时候。只要有一个人带头，就有无数人跟风嘲笑，也不管是不是真的看过她的故事，就认定了她是一个什么什么样完全没基础知识的人，对她进行冷嘲热讽，试图用专业的知识，否定她的兴趣爱好。

“什么？”陆知然当然没听明白她的意思啊。

“没事，我是说......恰好，恰好我对香粉有一点兴趣，所以多研究了一下，你知道有些香粉味道很清淡，但是可以维持的时间特别长吗，一整天都可以香香的，要是出了汗，汗水浸透了香粉，那味道淡淡的散发出来，更好闻。”陆昭昭这些都是从书里看来的，香粉这种东西在她的世界里几乎都已经找不到了，取而代之的是香水，但是香水也分不同的种类啊。

有的香水特别贵，陆昭昭买不起，她打工的地方，隔壁街有一家卖散装香水的，就算隔了一条街也远远的就能闻到那些香香的味道。不可否认，好闻的香水的确可以缓解一个人的不开心，但她，绝对不会花多余的钱去买这些东西的。

有这个钱，还不如吃点好的呢。

陆昭昭是个绝对现实的人，现实容不得她做那些梦。所以作为一个作者，她对这些东西的了解，都是上网查的，或者，从一些书里看到的。

“干嘛？”回头发现陆知然正在看她，她奇怪地问了一句。

“没事。只是觉得，又多了解了你一点。”陆知然在笑，她总能感觉得到，陆昭昭身上那股顽强倔强的生命力。即使被踩进泥土里，也依然能够蓬勃生长，长出新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