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沉钰呵斥，面上阴晴不定，看来如渊再一次把这件事当做笑话一样说起，确实惹了他不高兴了。

“这有何胡闹的，我倒是觉得我们这位小师叔好的很。自打她来了以后，栖玄山上笑声不断，比从前更有活力了。”如渊至少是认可陆昭昭的，抛开师叔的身份，陆昭昭是个很值得交的朋友，她脑子里总会冒出一些稀奇古怪的念头。

比如，挖坑去陷害顾少恒......

“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又不肯耐心学习，整日不学无术就会惹麻烦。”沉钰提起陆昭昭，却和如渊的态度截然相反。

他特别严肃，也特别认真，仿佛陆昭昭在他眼里真的是一无是处。

“话不能这么说，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所以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优缺点。”如渊提醒他，他不能总拿要求弟子们的标准，来处处约束陆昭昭。

陆昭昭不是那种能够被约束的人，沉钰要是再这样处处紧逼，早晚会把陆昭昭给吓跑了的。那时候，只怕他就要后悔死喽。

“我们觉得昭昭有意思，是因为我们只是作为朋友，欣赏朋友的优点。可是沉钰上仙对于昭昭要求严苛，想必是与我们不同吧。”

顾少恒也觉得，沉钰对陆昭昭未免确实太苛刻了些。

沉钰的要求太高了，高到一个陆昭昭根本不可能及格的程度。明明知道陆昭昭是什么样的水平，却还是要拿那么高的要求来约束陆昭昭，这实在有点过分。

“是与我们不同。”如渊说，“你是不知道，我这位沉钰师兄啊，自小便是认真严格的要求自己，一个精致的......哎呀，这要是用陆昭昭的话来说，那就是一个精致的完美主义者。他这样的性格怎么肯承认自己喜欢上了那么古灵精怪，处处都不守规矩的陆昭昭呢。”

如渊突然揭穿了沉钰的心事。

顾少恒看破不说破，只是低头专注饮酒。

“胡说。”沉钰的脸色已经难堪到不行了，他没料到如渊会这么突然的......

“你别告诉我说，你真的没发现，你对陆昭昭的在乎早就跟她初到栖玄山时不同了。这要是说起来，呀......只怕不是最近才改变的吧。当初陆昭昭下山，也不知是谁，表面上竭力阻止，而暗地里却吩咐我去保护。老实说，你是不是从那时候开始，就对咱们的小师叔......”如渊故意激他，想让他承认他至少是真的在乎陆昭昭的。

“陆昭昭只是仙尊的弟子，是你我的师叔，不可胡言。”沉钰强调，“你我在栖玄山清修，本应心无杂念，怎可被这些是是非非影响，绕了修行。”

“对对对，你说什么都对，只要你自己相信的话......”

如渊才不会信他这些鬼话呢，还说什么清修，也不知道是谁一次次的违背他自己的意愿，纵着陆昭昭闯祸。

“念你今日喝多，只当你是醉话，以后，切莫再提。”

沉钰这下，真的是生气了，他丢下一句话便拂袖而去。

陆昭昭拿着面具到处寻找沉钰，找了每一处，都没有见到沉钰的身影。有点泄气了，正打算去跟如渊和顾少恒诉诉苦，走到无鸾殿外刚踏上石阶，居然正巧看到沉钰从无鸾殿气势汹汹地走出来。

一抬头，两人的目光撞在一起。

陆昭昭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急忙把丑奴的面具戴在脸上，一蹦一跳地跑到沉钰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做什么。”沉钰还一肚子气，加上一些，让他烦躁不安的情绪。

他自己都还没想明白，为什么如渊说出他在乎陆昭昭的时候，他会有点愤怒，急着想要反驳如渊，还......

“我有话想对你说。”陆昭昭把心一横，尽管她已经察觉到沉钰的语气不太对劲，可是她顾不得那么多了，如果错过了今天，她可能很难再鼓起勇气了。

“明天再说吧。”沉钰的情绪不稳定，他现在只想尽快离开这里。

“不行，必须今天说。”她可是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因为陆知然给她的勇气，让她决定来跟沉钰确定清楚。“我......我喜欢你。”

原本气愤难平的一双眼睛，在听到陆昭昭这四个字之后，竟然躲开了陆昭昭的眼神。

他的突然回避，让陆昭昭面具下的表情有点僵。

没有回答。

陆昭昭好尴尬啊......“我，你是不是没听清楚我说了什么，我刚才是......”

“不必再说了。”沉钰道。

狐狸仙崇明正好路过，远远地就瞧见陆昭昭和沉钰站在一起，气氛还不太对劲。他连忙躲在树后，悄悄观察着，这两个人的关系难道不一般？

“你是不是讨厌我......”陆昭昭没有想到沉钰会是这样的反应，她就像是当头被人浇了一盆冷水一样。

原来这丑奴面具......是这么用的啊。

幸好，她还不至于太尴尬，因为躲在面具后面，沉钰根本不会看到她现在的表情。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对这样的话。”沉钰冷着脸，看不出陆昭昭的话对他而言有什么影响，“你说你喜欢我，可是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你究竟喜欢我什么呢。”

“我......”

“我们之间只有作为朋友的情谊，却并没有你所想象的暧昧。你说喜欢我，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会不会喜欢你呢？这只是你单方面的错觉罢了，而我们之间甚至连相互喜欢的感情基础都没有。”沉钰狠心说道，“你的喜欢毫无根据，不过是一时的虚荣心作祟而已。这样的喜欢，你认为是喜欢吗？”

“你是这么想的？”陆昭昭的心算是凉透了，原来在沉钰心里，她对沉钰的感情就只是虚荣心作祟？

“有这个时间，还是好好想想怎么改变最后的结局吧，这才是我们之间唯一的连系。”沉钰不想承认他对陆昭昭确有私心，把陆昭昭推开，只是不希望他们在这段无意义的感情里越陷越深。

但当他看到陆昭昭面具后的那双眼睛闪烁了泪花的时候，心里竟然冒出雷内疚的念头。

他想要安慰，却不知道该不该说。

留下最后一句话，沉钰便想要离开这里，面对陆昭昭的时候，他总是很难控制自己的情绪。这种感觉真的太不好了，他不想让陆昭昭继续对他产生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