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之间，是真的没感情了吗？”陆知然其实并不太相信陆昭昭的话，如果真像陆昭昭自己说的，她对王恒已经死心了的话，怎么会在她的故事里创造出一个和王恒一模一样的人来呢。

“爱过，恨过，相互折磨过......”陆昭昭回忆起那段日子来，也是诸多的感慨。而现在，她只有一笑释然，“可是我突然发现，那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是啊，过去了。

不论之前他们到底发生了多少事情，现在都已经过去了。

“是因为沉钰吗？”陆知然是了解陆昭昭的，她也感觉得到陆昭昭对王恒的那段感情，是真的结束了，但是......

这或许是和另一个人有关。

“我一开始，也以为是因为沉钰......可是当我这一次昏迷过去，我以为我自己死定了。我都做好了心理准备离开这个世界的......却又死而复生，我挣开眼睛，又一次看到王恒的时候......我知道，不是。”

陆昭昭很确定。

她并不是因为沉钰的出现，而放弃了她之前和王恒的这一段感情。

其实她跟王恒之间......就算没有王恒妈妈参与的那些事情，也注定是走不长远的，他们的成长环境不同，生活习惯不同，他们只是......在相互迷茫的那段时日里，陪伴过对方一段时间，有了些默契，也感受过对方的温暖。

仅此而已。

可是那些种种的不同，就注定是他们之间难以逾越的鸿沟，对于未来......冷静下来想了想，陆昭昭其实根本看不到她和王恒之间的未来。

只不过那个时候执念太深了，也许是爱，也许是占有欲，也许是胜负欲......偏执的想要把对方留下来，偏执的想要让对方理解自己，然后相互折磨，却已经把他们原来的那一份感情消磨殆尽了。

“很好，现在看来你不只是死而复生了，还重新找回了自我。”陆知然是真的替她开心，陆昭昭成长了，她懂得自己需要什么了。“不过说正经的，我不太放心栖玄山那边的情况，打算赶回去看看，如果那边需要帮忙的话，我也可以搭把手，但是你这边......”

“我也跟你一起回去吧。”陆昭昭也不放心，她进到故事里，又从故事里出来，现在那个烂尾的故事到底变成什么样了，她实在没把握。

“不行，你跟我的情况不一样，我只是虚弱了一下，但是这两天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加上我身体本来就好，没事的。你听我的，再这边多休息两天，顺便，还能好好想一想你和沉钰之间的事情。”陆知然提出，让陆昭昭留下来再休养两天，她刚做完手术，好多情况还得再观察一下。“我一个人回去就行。”

“......”陆昭昭看着她，心里有太多的放不下。

“听我的吧，你先把病养好了再回来。虽然做完手术了，但是我问过那个大夫，他说还要看你这两天会不会出现排斥症状。你索性就把身体养好，把你这边的事情全都了结清楚，那个时候说不定我们已经解决了涂涯。”陆知然不放下把现在的陆昭昭带回去。

陆昭昭之前九死一生，虽说手术是做完了，但她的情况还不是完全稳定了。医生跟陆知然说的那些话，陆知然也是听得迷迷糊糊的，不过她听得出来，让陆昭昭留下来一段时间比较好，这边的医术果然比栖玄山靠谱，陆昭昭留在这里比较安全。

“这个，留给你。”陆知然说着，掏出一张银行卡给她。

“......你怎么，会有这个？”陆昭昭懵了，银行卡？！陆知然怎么会有银行卡呢？“你，你又没有身份证，怎么办的？”

“用你的啊。”陆知然说，“我也不清楚你们这边......那个货币是怎么回事，本来以为带着金子过来就行了，可是没想到还得去变现。我就把金子卖了，除了医院的费用，剩下的都在里面了。我也带不回去，你留下来用吧。”

金子？！

陆昭昭从前的确想过，要从《顾遇》的世界里带点儿东西回来用的，但是......她没想到这么做真的可以啊？！

“记住，你就是我，我就是你。”陆知然说，“别轻易放弃，只要一切没到最后一步，就都来得及。”

“嗯。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

临音站在无琼殿外，看着山外黑压压的一片乌云，心里的感觉很不妙。

“怕是，要攻山了。”如渊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身边。“他们之前一直未攻山，似乎有所忌惮，但是我们先前只做防守，并未采取主动迎击的策略，他们应该已经察觉到了。”

“忌惮？”临音想了想，“他们难道是忌惮小师叔？”

如渊回头，神色惆怅，不复往日的神采，“嗯，我猜想是的。”

虽然涂涯化作赵承煦的样子，在北邑困住了陆昭昭，将她折磨至只剩一口气，但并没有能够亲眼确认陆昭昭死去的事，这让涂涯还是有所忌惮的。接着是他们把陆昭昭带了回来，可涂涯并不知道陆昭昭在半路上就已经不行了，幸好沉钰师兄赶来，拼尽修为将陆昭昭和陆知然送了出去。

“涂涯现在，只怕还在怀疑小师叔在我们栖玄山上。”如渊说。

如此，便可以解释为何涂涯包围了栖玄山，却迟迟不敢攻山。因为他不确定陆昭昭是不是在栖玄山上，是不是已经死了。如果陆昭昭还活着，那么涂涯强行攻山，恐怕还有变数。

“涂涯究竟为何那般惧怕小师叔？”临音怎么都想不明白，明明涂涯已经将小师叔折磨得不成人样，十根手指掰断了不说，还......若小师叔真有能让涂涯惧怕的本事，怎能让涂涯把她伤成那个样子。

“涂涯折磨小师叔，恐怕不只是为了让小师叔帮他重铸真身，他应该也在试探，想要知道小师叔究竟有多大的本事。”如渊这两日一直在想这件事，涂涯明明可以亲手杀了小师叔，但他不能那么做，因为他要留着小师叔帮他重铸真身，可是小师叔看起来那么弱，涂涯又很担心小师叔留着一手，所以才会故意折磨她，想要逼出她的本事吧。

“小师叔明明就是个普通人，身世不幸，还有着那般悲惨的遭遇。要不是沉钰师兄非要将她牵扯进来，也不会让她白白遭受那许多折磨了。”

临音说着就来气，可即便她知道陆昭昭只是一个普通人，也并没有因此失望。或许从一开始，她对陆昭昭所怀抱的希望，便不是那种期盼陆昭昭能够拯救一切的，她把陆昭昭当做小师叔，只是全心全意的接纳了这么一个人的出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