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有娇女
作者:西河西 | 分类:古言 | 字数:76.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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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这话不假,如果吴总兵只想把话本子禁了,找出几个不合时宜的地方,列为禁书,还真有些麻烦。
但是吴总兵太自信的同时又太狠了,他想把写书者揪出来处死,只是没想到提到了铁板。
花镶想明白这其中隐藏着的危险,心里有些后怕,打算把这个话本完结了,再写也写修仙的去。
就是之后的情节,同样不能把一些争斗写得太明显。
晚上睡下来之后,花镶把意识沉入空间中,翻出来红楼梦在意识里慢慢看,决定以后学一学红楼梦里的春秋笔法。
且以后写的,千万不能跟皇家有半分关联,要不然就算有顾徽他爹打点,也还会惹麻烦。
花镶不知在什么时候睡着的,夜里觉得肚子有些微的不舒服,身下也湿黏黏的,本来还想继续睡,她到底是坐了起来。
这时是下半月,外面并没有什么月光透进来,更加清晰地察觉到身下的不舒服,花镶没有立即点灯,而是从空间取出来两段卫生纸。
片刻后,花镶无力地躺在床上,果然果然,一直都害怕的生理期终于在十三岁到来了。
虽然觉得很麻烦,但这个问题花镶早就考虑过,而她的空间里是有不少卫生纸卫生巾的,都是大包的,前世她遇到甜点店附近的一个大型超市搞促销,又因为卫生巾是缺少不了的,她就直接买了五大包。
而就是在她买了卫生巾不久,就因为意外在大夏朝出生了。
现在想起来,花镶只觉得庆幸,要不然她还得想办法做卫生巾,不过以后等她长大了,这些个女生用品还是要做的。
想着这些有的没的,花镶把从空间取出来的卫生纸和卫生巾揣在里衣中,敲了敲床头桌隔壁的床栏。
只敲一下,卫谌就醒了,自从上次花镶一个人出去被吓到,他便很警惕,坐起来穿好衣服,对花镶道:“走吧,穿件外衣。”
夜里的寒气比之前两个月明显很多,花镶听了,又捞了件外衣披到身上,下床来跟在卫谌身后走到外面。
半刻钟后,花镶才从厕所出来,卫谌有些担心,问她是不是拉肚子了。
饶是花镶已经习惯现在上个厕所得让小伙伴在外面陪着,被这一问还是有些不好意思,打着哈哈道:“没有,就是有些不舒服。”
“真没事?”卫谌不相信。
花镶肯定地点头,“真没事。”
……
回到舍房这边,花镶用新打出来的井水洗了洗手,井水温热,她倒不用担心会受寒。
两人正要回房时,从舍房入口处走来一个黑乎乎的人影,看到这边有灯光,那人影顿了顿,才继续迈步走来。
因为灯光在自己这边,那人自然是先看清他们的,走近了些就打招呼道:“卫兄、花兄,二位这是夜读到这时?”
卫谌道:“并非,只是起夜。”
花镶一听声音就知道来人是崔通,此时也看清来人面容,又听卫谌没有和他多说的意思,只是点了点头,就跟在卫谌身后进了舍房。
崔通看着被木门关进去的灯光,脸上的神色有些不明,很快也抬步回了舍房。
其实他一开始来到青州府学,就有意把这两个新进学的拉拢过去,只是几次主动搭话,他们都是淡淡的,他作为吏部侍郎府的公子,怎么可能会再对他们示好?
然而崔通怎么也没想到,只是两个月过去,这个卫谌的学识就比他都好了。
花镶也是个灵活多变的人,就连他一开始看着普通的苏栩,同样不是个简单人。
崔通已经可以预感到,几年后,这几人肯定会在殿试上大放异彩,但现在,他们却都成了顾徽的好友。
等以后,岂非都是顾徽的臂助?
崔通想到这些,心里就有些不服。
这时候万玉良被开门关门的声音吵醒,见是崔通回来了,睡意也消散不少,笑嘻嘻问道:“哥,温柔乡怎么样啊?”
上次旬休时,他们去城外看菊花,遇到一个容貌极美的女子,跟着走了一段,才知道这女子是府城附近县里的一个姓姚的地主家女儿。
万玉良注意到崔哥很喜欢那女子,回去后就派下人跟那家人透了个信,本来他也只是想着这户人家知道了肯定会先让他家的公子过来结交,万万没想到的是,信才透出去的第二天,那家人就直接把女儿给送到了崔家在府城的宅子上。
还说什么能伺候崔哥是他们家女儿的福气。
万玉良一开始很惊讶,因为在京城,即便再不受宠的女儿,都不会被送出去给地位更高的人做小妾。
不过很快万玉良就理解了,毕竟崔哥的身份,对于这些人来说太高了。
能攀上关系,他们还不赶紧着?
想到家中温柔小意的女子,崔通的心情好了不少,说道:“大晚上说什么废话。”
只是这事儿他还得想想怎么跟家里说,他虽然不在乎给如月怎么个身份,但毕竟已经是他的女人了,总得带回家中,所以得先让母亲知道。
第69章
另一边的顾寻被这两人的对话吵醒了,虽然这二人都没多说什么,顾寻也大约猜出了崔通为何会回来的这么晚。
原来是在外面养了女人。
顾寻既有些看不上,又有些理解,心里笑了笑,就继续睡了。
……
晨起,阳光洒满整个舍房庭院,把昨日残留的雨迹一点点蒸干。
花镶并没有什么不适,如常地早读跑步,这一切都得归功于花园中的灵泉,前世她是有点痛经毛病的,现在也只是觉得有一点点不舒服,很容易就忽略过去。
吃完早饭,她便和小伙伴们一起去学室,等到中午,花镶没写话本,而是趁着太阳大把昨天有些沾到的床单拿出去清洗。
她正打水时,卫谌走了出来,“镶弟,要洗床单吗?”
他很奇怪,因为花镶这个床单是昨天才换上去的。
花镶惊讶一下,笑着道:“是啊是啊,昨晚我不是坐在床边吃饭吗?不小心蹭了点油渍上去。”
她不解释得这么详细还好,这么一解释,反而让卫谌更加疑惑,他看了眼凌乱地窝在盆里的床单,说道:“你手上没劲儿,我来洗吧。”
之前,花镶的床单就都是他洗的。
花镶忙伸出双臂盖住洗衣盆阻止道:“谌哥,你去看书,我来洗,等我洗好了,喊你来帮我拧干。”
卫谌见她很抗拒自己再留在这里的样子,点点头转身回了舍房。
花镶长舒了一口气,将桶里的水倒一半到盆里,又放进去一大把皂角粉,这才坐在小板凳搓洗起来。
小板凳还是卢鹤的,自从花镶拿了马扎来,小板凳就成了他们洗衣服时的专用。
花镶正嚓嚓地洗着,顾徽从一旁冒出来,他吃过饭就把昨晚写好的回信给学官送了去,府学学官每两天会把学生要寄出的信整一整,一起送出去。
花镶吓一跳,瞪了顾徽一眼。
被瞪了,顾徽不仅没有反感,反而觉得心情挺好的,正要说什么,看到床单上有一点血渍,虽然很淡了,还是能让人分辨出来的。
顾徽立即变了脸色,“你受伤了?”
花镶:偷偷洗个床单怎么就那么难?
举手躲开要拉她手看看哪里受伤的顾徽,花镶说道:“我没事儿。”
顾徽也蓦地收回手,看起来心情很不好地说:“我回舍房了。”
说完起身就走。
花镶有些莫名其妙,怎么就生气了?不过她还是决定先洗好床单,再去跟顾徽聊一聊。
顾徽只是生自己的气,因为他发现自己对花镶还是有些不一样,他不想失去花镶这个好友,于是一旦察觉自己对镶弟特别关注起来,就觉得自己很龌龊。
花镶哪里知道这些,洗好床单找顾徽说话,却只是被对方不耐烦地摆摆手,打发到一边去了。
“别打扰我写话本。”
顾徽这么说,花镶便只能不管他。
看他的样子不像是在生气,花镶很快就把这事而放在了脑后。
又是一个旬休过去,十月份中旬,寒气已经袭来,众人都穿上了夹衣,这天一早,花镶卫谌卢鹤三人去领了廪米银,才一起去东城的印书坊。
印书坊已经出了四刊,之前卫树根就来府学送过一次银票,众人商量过,决定趁今天过去结一结这些天的盈利。
本来很有生活气息的小院,这时候已经和一些工作坊差不多了,院子里搭了棚子,棚子上又覆盖了两层油纸,日常印刷书刊,都是在院子里进行的,卫树根等人则住在后面的房子里,这些人也不讲究,一间房里弄一个大板床,够十几个人睡了。
花镶等人到了小院,先在各处看看,才回堂屋算账,这里被卫树根收拾成了见客的地方,桌子椅子整得很是齐全洁净。
“各位公子,这就是账本”,卫树根走上前来,一手拿着个蓝皮本子,一手抱着一个木匣子,“我不会记账,只把每日的进出记了。这边是银子,我从不给人赊账,所以这两边是对得上的。”
卫谌直接把这些都接了过来,放到桌子上,给其他人查看,他却转头对卫树根道:“院子里这些人哪个做工多久也都记着吧?”
卫树根点头,“我都用花公子教的办法给他们画着正字呢。”
之前花镶和卫谌来过,见卫树根因为断断续续请人来而有些记不清,就拿了张纸,把每个员工的名字写了下来,让他每晚上睡前,给这些工人都画一道,等画好一个正字,再重新画一个,如此到结算工钱时,就可一目了然。
当然,这样的技工方法很粗糙,以后还是改善一下比较好。
花镶低声跟卫谌说了几句,卫谌点点头。
另一边,卢鹤拿着账本看得又惊又不敢相信,苏栩见他睁大眼睛盯着账本,不由问道:“怎么样,赚了多少。”
卢鹤慢慢地比出个六的手势,在苏栩也有些不可置信的目光中点点头,“我们这书刊了四次,竟然赚了六百三十八两。”
六百三十八两,仅仅两个月的时间,就赚了这么多!
苏栩真的惊讶了,他家也有一个月能收入五六百两的铺子,但那都是他爹从他爷爷手里接过来,又用心经营许多年的老店,而他们的这个书坊,一开始就是小打小闹建起来的,两个月就赚了六百三十八两。
花镶默默算了算,也觉得收益可观。
顾徽挑了挑眉,问卫树根:“这是刨除笔墨等各种成本的利润?”
“是的”,卫树根挺怕这个满身贵气的公子的,不自觉弓腰回话,“中间添的这些木架子、椅子凳子是直接从赚的银钱里拿的,账本上都记着。只是雕版师傅和做工的这些人的工钱没算。”
卫谌叫他把那个记工的纸拿过来,“趁今天把工钱结一下,以后就在每个月的十三发工钱。”
卫树根一听这话,顿时满脸笑容,转身出去,很快拿着张画满了正字的宣纸跑进来。
卫谌接过来,花镶就凑过去看了,只见上面正字最多的,就是卫树根等人,仔细数一数,有两个月零五天了。
他们都是一开始就跟着做工的人,早就该给他们发工钱了。
苏栩等人也接过卫谌随后递来的宣纸看了看,这边花镶从箱子里拿出五十两银子,叫卫树根带两个兄弟去钱庄兑些铜钱。
其实书房这边还有一二千的铜钱,但要给大家发工钱却是远远不够的。
卫谌说道:“卫树根他们十二个人的工钱,不用从共同的利润中出,等各自分了,我单独发给他们便是。”
花镶道:“还是一起发吧,当初给你三分利,也不只是因为要用到他们几个,咱们的工钱不算高,如果想让他们拿出更多的心思照顾这里,你还得单独发给他们奖励呢。再说,要不是树根这十几个兄弟用心经营,我们也不能这么省心。”
花镶这话,其余人都没反对,或许一开始大家只以为花镶是感兴趣了,才想着弄个书坊,但现在,谁都清楚她弄这个,就是帮卫谌的。
尤其卢鹤,他最清楚这书坊是怎么来的,那天卫谌在码头做工,花镶回到舍房就开始向他询问写话本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