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上的手术灯散出明亮的光，打落下来，少女苍白的脸颊泛起一层莹润的光泽。

黑色的气流悬浮在她的手脚旁，绑带纷纷崩裂。

虽然顾言笙醒过来了，但是浑身还是很疼。

她强忍住这些，尽量保证声音的自然，笑道：“没关系，我很厉害的，我跟你说哦，刚刚那个坏女人还拿针，给我打了一针不知名的东西，然后我就很疼，超级超级疼，就像是有千万只小虫子在咬我一样，但我还是忍住了。”

“咦，你知道为什么吗？”

少年抚在她眼睛的手指动了动，低下眸专注地看她，长密的睫毛遮住他眼底的神情，“为什么？”

顾言笙娇哼一声，满脸的就知道你猜不出的神情，“我在想啊，要是我死掉了，阿加雷斯就肯定找不到我了。还有喔，我看了你的信啊，我很喜欢你送我的礼物，那株菩薇我有好好的收藏呢，可惜...我没带过来。”

最后一句，她说的很慢，慢地让他的心脏都停了几秒。

“你说让我等你，所以啊，我有很好的在等你。”

听完她的话后，阿加雷斯整个人像是触电了般连忙缩回手，手指还在不住的颤抖着。

“然后，那个坏女人不给我打麻醉药，她想直接把我的心脏挖了，呜呜呜，我发现刀割开我的时候，真的好疼啊，但我，我想到了你啊，”一颗颗泪珠从她的眼角滑落，她还是努力微笑着，

“我在想，阿加雷斯你是不是也会这么疼啊。”

【恭喜宿主，npc好感度加5，当前好感度70。】

“咔擦”

似乎有什么东西轰然裂开了。

阿加雷斯装了很久的淡定统统化为乌有。

心底喷涌而来的情感像是打开了闸门一般，疯狂地四溢开来。

刺激地他浑身都疼。

他俯下身，忽地拉近两人的距离，近地能看清那双水光潋滟的眸里都是他。

少年的肌肤雪白，红唇极艳。

顾言笙抿紧疼痛的唇瓣，不自然地眨了眨眼，“阿加雷斯...”

“嗯，我在。”他笑了。

她别过脸，“你别看我。”

阿加雷斯：“好。”

落在脸上的视线反而越发热烈，热的她苍白的脸颊都泛出红来，她悄悄用余光看了一眼，再次对上少年的眼，吓了一跳：“你，你还看！”

阿加雷斯轻笑着，手指轻压在她的下巴，微微使劲，顾言笙的脸便扭转过来对着他。

少女泛红的脸越发红了，但那不是羞得了，而是气的，她有些恼怒道：“阿加雷斯，你干什么？”

他的唇瓣落在她的唇上，一触即分。

阿加雷斯的手指压住顾言笙的唇细细摩挲着，笑道：“亲你。”

接着便是少年的吐息喷洒在少女的脖颈间，她有些不太适应，想伸出手推开他，谁知却被少年轻松地用手锁住，炽热的吻一一落下。

独属于他一贯的强势作风，连接吻也是如此。

本就被她自己咬破的唇，再度受伤。

最后连舌头也遭了殃。

...

一吻完毕后。

她无力地倒在他的怀里，这下子是完全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阿加雷斯搂住顾言笙，由着她在自己怀里喘着气，他的视线再度落在她胸口那道被手术刀割开的猩红显眼的伤口处，“疼吗？”

顾言笙怔住，顺着他的话笑道：“好疼啊。”

少年的眼眸渐渐暗了下去。

“你带我离开吧，我不想呆在这个手术室里了。”顾言笙摇了摇他的手，红唇嘟起，“而且，我还没仔细看那株你送我的蔷薇花呢。”

阿加雷斯哑声笑道：“小蔷薇，暂时还不能走。”

“为什么呀？”顾言笙细眉皱起，疑惑不解。

实际上从阿加雷斯进来的那一刻，便是她演的戏。

疯子嘛，从小与母亲一同长大，却被父亲生生分开。

必然是极度缺爱。

如果上来便是倾情告白，警惕性、性格阴晴不定的疯子自然会将她毫不留情地杀掉...只有成为他认可的同类，让他一点点地放下戒心。

到最后，逆境中不露情的表白才更能让他信服。

“因为...”少年手指的冰凉触感打断了她的深思。

他一点点地从顾言笙的额头抚下，眼睛，琼鼻，红唇，其中在眼睛和最后一处停留地最久，“我们该完成那个赌约了。”

她惊讶地看着他，“赌约?！”

跟阿加雷斯的赌约，就是在这间手术室。

似乎还能看到少女坐在病床上，伸手圈住少年的脖颈，勾唇笑道:“就赌...你会不会把命给我。”

“你什么意思?”顾言笙艰难地喘了一口气，“你...”

阿加雷斯吻了吻她的眼角，有几不可闻的叹息从他唇间卸出，他的嗓音像是被一坛醇酒浸过般的低沉动听，“我认输。”

一阵突如其来的晕眩袭来，顾言笙再度地瘫倒在他怀里。

她的眼睛不自觉地想闭上，浑身像是陷入了深不见底的疲惫之中。

很累，很困，很想睡觉。

“睡吧，小蔷薇。”阿加雷斯的手指安抚地摸了摸她的眼睛，“乖。”

“不，我不要。”顾言笙只算到她将被救下，顺便刷一波他的好感度，但她却没料到的是少年会把命给她。

阿加雷斯拿起铁盘上之前割开顾言笙皮肤的手术刀，然后眼皮眨都不眨地插进自己的胸口，将血肉翻绞开来，长长的血流从他胸口汩汩地滑落。

此时顾言笙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想法，如果说这个副本是前传，那么之前那个的副本中阿加雷斯胸口的缺失必然与她有关。

该不会是...

“阿加雷斯，你是不是要把你的心脏给我?”她强撑着模糊的意识，咬紧牙逼迫自己没睡过去，“我不需要，赌约不做数了！”

他的手指没停，硬生生顺着那道裂开来的血口触碰到自己那砰砰跳动的心脏。

阿加雷斯看着少女无声地笑了，可是，不换的话，你会死啊。

你可是我最好的玩伴啊，小蔷薇。

还有...

我...好像真的喜欢上你了。

但他最终还是没能说出这些话。

因为这些让她知道，只会徒增烦恼。

他让黑气侵入少女的识海，强行用外力让她昏睡过去。